第10章

　　顾雪茶无视周归钰惨白的脸色：“我要回家陪我丈夫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坐在车里，她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不管再怎么保养，心力憔悴下，她的头发已经黑白参半，眼角眉梢都是皱纹。

　　回家的路上，顾雪茶让司机绕道花店，为周归帆选了一盆他喜欢的兰花。

　　上一盆因为屋里太冷，已经蔫了。

　　车子停在别墅大门外，顾雪茶下车，看了一眼手里的花，嘴角噙笑。

　　她让司机将花盆放在门口，准备拿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是开的。

　　这一年里，别墅的佣人相继辞职，这里就只有她和周归帆。

　　她走的时候没有锁门吗？

　　顾雪茶面色难看，司机跟着她一个个房间检查，突然二楼她和周归帆的卧室传出哭泣声。

　　她上楼，里面，任莹莹正趴在冰棺边抹眼泪，口中喃喃自语，翻来覆去都是在说对不起。

　　顾雪茶不顾形象，冲上前一把将她拖开：“你来干什么！”

　　任莹莹想爬起来但没成功：“我来看看阿帆，也来看看到现在还维持深情人设的顾总累不累？”

　　顾雪茶咬牙切齿，掐着她的脖子：“你什么意思？”

　　“顾总现在这么不爱听实话吗？我问你演了这么多年你累不累！”

　　顾雪茶一巴掌打在任莹莹脸上：“不许在阿帆面前胡说！”

　　任莹莹捂着脸，癫狂大笑。

　　“根本不用我说！周归帆全部都知道！那天……那天你不是问我们，早就知道什么？”

　　顾雪茶停住举起的手，她想起任莹莹说得那天是什么时候。

　　是生日那天。

　　她远远看到周归帆和任莹莹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顾不得周归钰喊她拍照，抬腿就朝两人过去。

　　知道顾雪茶想起来了，任莹莹继续道：“那天，我跟他说，你和他结婚并不是因为爱他。你猜他什么反应？”

　　虽然是问句，但任莹莹并不给顾雪茶回答的机会。

　　“他很平静。他早就知道了！他是怎么跟你解释消失的婚戒的？他听到你让人先救周归钰，他心底又在想什么？”

　　连着两问让顾雪茶脸色瞬间苍白，她甚至不敢回头去面对周归帆。

　　哪怕那只是一具不能说话的尸体。

　　她终于明白周归帆看她时，眼中为何再也没了爱意。

　　终于明白，周归帆为什么会问她：“你真的爱我吗？”

　　瞧着顾雪茶悲痛欲绝的模样，任莹莹仰天大笑。大家都对不起周归帆，凭什么她顾雪茶还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佯装深情？

　　任莹莹被赶来的保镖带走，顾雪茶跪倒在冰棺前。她拉过周归帆的手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发现辩无可辩。

　　突然，她的视线被周归帆的右手无名指吸引。

　　不对！

　　戒指痕呢！

　　丢失的那只婚戒被周归帆带了二十年，手指上理应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就像常年佩戴手表，被遮住的皮肤都会比其他地方的皮肤白一样！

　　而现在，眼前这具“尸体”的手指上并没有这样的反差。

　　她猛地想起上游艇前，她看到周归帆和几个人指着海面交流。

　　她问他，他们是谁。

　　周归帆说是朋友。

　　可是周归帆不太爱社交，仅有的几个朋友她都认识。

　　她根本没见过那些人，可她当时沉浸在参加周归钰生日宴的喜悦中，根本没有在意这些。

　　顾雪茶浑身颤抖，一个怪诞的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她抓起手机，拨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