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僵在原地，如被雷劈。

　　怎么会…

　　我明明次次都喝避子汤！

　　李琰神情一愣，接着又蹙眉冷言冷语。

　　“有便有了，什么大事！”

　　又哼我，

　　“天下妇人怀孕产子不过寻常，没见哪个像你这般劳师动众！”

　　“凌青竹你若想挟子遥宠，趁早死了这条心！”

　　说罢他拂袖而去。

　　中午餐食多了一碗梅子汤，盛在白玉碗里，见之生津。

　　送汤的小太监讨喜，

　　“姑娘好福气，咱们陛下派人去接夫人，来宫里跟姑娘母女相见呢！”

　　我心乱如麻，月信向来不准，太医说孩子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脉象稳固，听起来像个健壮的小皇子。”

　　“再过两月，姑娘就能察觉到胎儿胎动了。”

　　我呆坐廊前，直到月亮高悬，没等来母亲。

　　听到廊桥那边，两个小宫女窃窃私语。

　　“那凌夫人真是不识好歹，陛下派人去给她报喜，她却将人大骂一通，一头撞了柱子！”

　　李琰第一次对我软了音色，

　　“我会厚葬你母亲，你若愿意我可将你妹妹接进宫中…”

　　白天内务府送了些东西来，除去钗镮玉器，还有一箱婴孩儿的小衣裳。

　　看样子不是新做的，如今还在那里。

　　李琰捡起一件，眼神中有我不曾见过的柔情。

　　“如今你怀着朕的孩子，不会再送你去和亲，你无需忧思，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眼泪一颗颗掉落，这次不是为让李琰可怜，泪水想止不住都止不住。

　　以前随母入宫，午休眠在皇后娘娘寝宫。

　　睡醒后我本能去寻母亲，听见母亲和皇后娘娘两人同塌对谈。

　　皇后娘娘言语竟似小女娘，

　　“当初闺中你绣工便是一等，如今更是精进，以后珩儿和安安有了孩子，肚兜鞋面边要你这个外祖母辛苦了～”

　　母亲亦笑，

　　“有你这皇后的祖母，我才不替你家做工～”

　　母亲说罢又叹一声，

　　“你没女儿不懂我的心，我盼着安安子孙绵延，又怕她吃苦…”

　　皇后娘娘宽慰，

　　“到时安安有孕你便搬到宫里，咱们一起作伴，保证安安吃不得一点苦，只怕你舍不得你家老爷～。”

　　那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

　　鼻息间是熏香和暖阳的味道，往前几步便能扑倒母亲怀中撒娇。

　　母亲唤我闺名安安，想要我平安顺遂一生无虞的。

　　如今步步走至此处！

　　无处排遣的怨恨化作眼中泪，哭的似要肝肠寸断。

　　李琰掐我脖颈儿，勒令我闭嘴不管用。

　　说哭坏孩子要砍掉我脑袋，也不顶用。

　　末了他长叹口气，将我揽在怀中，

　　“你到底要如何？”

　　“凌三，你哭的我没有办法了。”

　　那天我求李琰放我妹妹走，他犹豫良久，还是没应，只说会好好待她。

　　我有了身孕，李琰格外开恩许我寝殿附近逛逛。

　　去不料被姜彤儿堵个正着，她不顾宫人阻拦，掳我至后花园无人处，抬手就要扇我耳光。

　　“下流胚子！你也配怀我表哥的骨血！”

　　我利落握住她的手腕，筋脉虽废但犹胜于她。

　　姜彤儿不妨我会反抗，两步趔趄又要动手，被她身边簇拥的丫鬟们跪求阻拦。

　　如今我肚子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