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季夜明站在二楼的死角，心脏仿佛被千百把匕首狠狠捅穿，

　　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他听见秦晚凝用轻蔑的口吻说：

　　“我从来没有带他参加过这样的聚会。”

　　“他是个拳击手出身，只会打拳，什么都不懂。”

　　毫无疑问，“他”指的就是季夜明。

　　周围的朋友闻言大笑，起哄声此起彼伏。

　　秦晚凝甚至当众亲吻了小情人的脸颊，两个人宛如恩爱多年的情侣。

　　季夜明目眦欲裂，他握着栏杆的手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秦晚凝唯一的爱人，但现在，

　　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陪伴，爱意，甚至是自己的身份——全都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季夜明的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心痛。

　　他疯狂地摇头，试图否认这一切，

　　想要大喊，想要冲上楼去撕碎这对狗男女，

　　但他的身体已经因为长期没有锻炼，加上连日来的伤心刺激过度而脱力。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就在即将失去平衡跌倒在地的时候，

　　一位身材丰腴的富婆适时地出现在他身后，扶住了他。

　　她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挑逗，手指不安分地滑过季夜明的身体，勾住了他的皮带。

　　“帅哥，一个人吗？要不要跟我一起玩玩？”

　　季夜明慌乱地摇头，想要向秦晚凝求助，却又踌躇不前。

　　他知道，如果此刻自己真的上前打扰，

　　只会让秦晚凝更加嫌弃自己，认为自己无事生非。

　　于是，他只能站在那里，任由富婆继续骚扰，

　　同时眼睁睁地看着楼下秦晚凝与她的情人愈发亲昵，泪水盈满了眼眶。

　　他站在楼梯中央，仿佛变成了一个隐秘的窥视者，

　　无法触及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享受他的幸福。

　　终于，他挣脱了富婆那只探入衣摆的手，颤抖着走上了楼梯。

　　他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倔强和不甘心。

　　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不想让秦晚凝认为自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他也想尝试，想向所有人证明，

　　真正应该站在秦晚凝身边的人是他。

　　然而，就在这时，他又听见了一个更让他心碎的事实——

　　关于当年他为何沦落到地下拳馆打架维生，又是如何被秦晚凝“拯救”的真相。

　　秦晚凝正在与身旁的朋友们调笑着，

　　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屑和傲慢：

　　“你们都不知道吧？当年我去地下拳馆看比赛，其实是为了找乐子。”

　　“我故意让人给季夜明下了套，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差点废了一只胳膊，然后再救下他。”

　　“大家都说他是高岭之花，我就偏要把他摘下来，好好亵玩一番。”

　　季夜明闻言，双腿几乎瘫软，再也支撑不住，

　　他呆立在原地，脑海中如雷轰鸣。

　　原来，当年他在地下拳馆被围殴至几乎残废，

　　并非偶然，而是秦晚凝一手策划的结果。

　　他回想起那时的情景，自己因为胳膊受伤，再也不能打拳，

　　欠下的巨额债务犹如山崩海啸般袭来，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未来，让他心灰意冷。

　　就在这时，秦晚凝出现了。

　　她告诉季夜明，是竞争对手害了他。

　　她说，她会帮他解决一切。

　　她说，她爱他。

　　那一刻，秦晚凝在他眼中宛如神明降世，照亮了他的整个人生。

　　他永远铭记着那天与她的相遇，将那个日子刻进了骨髓里。

　　然而，谁能想到，这一切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的开始，

　　一个以爱为名，却注定将他推向更深苦难的陷阱。

　　最后，当秦晚凝继续炫耀道：

　　“到现在，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离开我的。”

　　“我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就算我在外面随便玩，他也必须乖乖等着我回家。”

　　季夜明彻底崩溃，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滚落。

　　服务生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搀扶他，却被他推开。

　　他双眼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回过头，看了一眼二楼，那里的人群依旧沉浸在欢愉之中，

　　没有注意到这里的骚动。

　　这么大的动静，秦晚凝始终未曾关心地查看一眼。

　　季夜明带着额头上的伤痕独自离开了宴会。

　　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跌跌撞撞，像行尸走肉。

　　他坐在车上，双手紧握方向盘，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秦晚凝那些刺耳的话语。

　　再也忍不住，崩溃痛哭起来。

　　直到午夜时分，他依旧坐在车里，双眼通红。

　　而在他的不远处，秦晚凝正和她的小情人紧紧相拥，共同乘车离去。

　　那一刻，季夜明终于愿意相信，

　　自己心中珍藏的一切回忆，其实对方从未在意过。

　　“晚凝，这南墙撞得我好痛。”

　　“这次，我……要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