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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林家别墅后,率先迎接林曳姿的是一只碎在脚底的玻璃水杯。
滚烫的茶水溅在脚踝,瞬间起了一片红。
谢昼择与岑溪的那几段视频正在背地里为人所津津乐道,口风自然也能传进林家人耳朵里。
客厅里,林父刚刚平复下的心情再见到林曳姿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徒有其表的东西,从小到大琴棋书画哪一样我不是将你养的样样精通?你竟然能输给一个山沟沟里的女孩。”
“订婚将即,你竟然能让你的准未婚夫跟那个岑溪闹出这么大动静,一个男人都留不住,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林曳姿弯身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没什么情绪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棒打鸳鸯,大闹一场吗?”
惯会用利益衡量一切的男人,连亲生女儿都是他拓展事业的筹码。
林父冷哼一声,下了通牒,“你赶紧把谢昼择给我哄回来,路家的独子你也可以背地接触一下,防止谢家那边毁除婚约。”
林曳姿莫名觉得好笑。
原来时至今日,他仍把她当作豪门联姻的棋子,他从未相信自己的女儿当初高攀谢家,竟然是因为真爱。
许是伤心麻木了神经,林曳姿没再保持缄默。
冷笑出声,“爸,你就这么担心我卖不出好价钱吗?除了路家,还有几个下家等着我呢?”
“要不我都同时接触着呗,商品不就是要物尽其用,换取最大的利益吗?”
这话落在林父亲耳边,无异于大逆不道。
“啪──”
脆响的巴掌声回响在空荡的别墅。
林曳姿半张脸瞬间泛起火辣辣的红,玻璃柜面上映照着她狼狈的侧脸,她口中血腥味渐渐弥漫。
耳边传来谢母低呼的声音,她颤抖着唇看着父女之间剑拔弩张,却始终没有走过来。
林父怒目圆睁,愤怒的质问一声盖过一声。
“林曳姿,傍上谢家的这几年是不是让你翅膀硬了?”
“谢家那小子如今在谁的床上都不一定呢你就敢这么跟你老子顶嘴?你真当你俩这婚一定订成是吗?”
“你真以为我不敢再把你关进储物室?”
又是老套的手段。
过去很多年都是如此。
她自小就是被他摆弄的漂亮娃娃,从不准她做他应允之外的事,也不许她的行为结果与他的预料产生任何偏差。
稍有差池,等待林曳姿的会是严厉的家法,和数不清的惩罚,还有那个昏暗封闭,处处透露着潮湿气息的储物室。
过去是谢昼择亲自带她打碎了条条框框的生活。
而现在──
林曳姿怀疑自己被打得头脑发昏,不然她怎么会在这么剑拔弩张的时刻,又看到谢昼择的身影。
男人一袭黑色大衣,额前碎发被风雪吹得凌乱,但依旧优雅矜贵。
只是眉心紧皱着,眼底的不悦太过明显。
林曳姿一直处于松怔状态,直到他的声音真的在耳边响起。
“是吗?我的确很久没有再砸过储物室的门了。”
他居高临下的瞥向暴戾的男人,一字一句诘问道:
“林叔,我跟姿姿的婚怎么就订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