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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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着疼痛和苦涩，只觉得心中的气血翻滚，却突然平静下来。

　　「那你觉得我怎么做可以还清亏欠你的东西？」

　　妈妈一边骂我一边推我，在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瞬，但很快冷笑起来。

　　「父母之恩大于天，你觉得这辈子还得清吗？」

　　我被收走了家里的钥匙，规定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八点必须回家。

　　不仅身份证，护照，连银行卡都被拿走。

　　我决定搬出去，妈妈如法炮制，在左邻右舍诉说这些年的苦楚。

　　甚至将电话打到我公司领导那里，扬言要跳楼。

　　无奈我只能留在家里继续住下去，更重要的，我没有身份证无法租房。

　　妈妈将我手机中她不喜欢的人通通删掉，我几乎失去了社交的机会。

　　不久因为外婆生病，我随妈妈来到乡下，和表妹住在一起。

　　村里的天空总是很蓝，就连夜晚的星星都那样自由。

　　「表姐，等放假我们出去旅游吧，就去草原吧。」

　　我也想去草原，领略那恣意奔腾的风，骑上那豪放纵横的马。

　　在表妹的眼中我看到生命的鲜活，那是我不曾有的。

　　表妹每次都表面上做好人，实际让我陷入更深的深渊。

　　我想到了这一点，并未马上答应。

　　「阿姨那边你不要担心，我去说服她。」

　　大概是看到我的迟疑，表妹一眼看穿，直到我点头才笑了起来。

　　饭桌上，妈妈爱怜地摸了摸表妹的头。

　　她将最后一个鸡腿放在表妹碗中，说起话来温柔又慈爱。

　　我从没看过这样的妈妈，心中钝疼却在蔓延中放大。

　　「周姐，做好吃的不叫上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的身体像灌了铅一般，手捏成拳头止不住的抖。

　　对面男人是我的家教老师，妈妈让我喊他叔叔。

　　高考前我在外婆家时，妈妈便打电话让他辅导我作业。

　　「早就给你留了，冰箱里放着呢。」

　　妈妈笑着，看到我垂下头，眼神恨铁不成钢，有些生气。

　　「叔叔来了，不知道叫人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二十多岁的人，给叔叔敬一杯酒，当赔罪了。」

　　「我不舒服，喝不了。」

　　我语气生硬，胃里抽痛。

　　早上便开始疼了，现在更是疼到痉挛，额头上都冒出汗来。

　　叔叔只是视线在我身上停顿一瞬，很快便转开，而妈妈已经怒气滔天。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都是你那窝囊废的爸惯的。」

　　「告诉你，今天你不喝下这杯酒，以后别叫我妈。」

　　我眼中浸满泪水，无力感充斥，却也不想得了这不孝的名头。

　　一杯酒下肚，我的嗓子被辣得生疼，几乎说不出话来。

　　胃里彷佛被人牵拉一般，即将被开膛破肚，连带泪腺都有些麻木了。

　　「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吧。」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忍住眩晕我站了起来。

　　「没人留你，哭丧个脸，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都多大了，也不向你表妹学学，钱没赚多少，整天就知道玩。」

　　「她放假都说要在家里帮伯伯干农活，只有你还想去旅游。」

　　我看了表妹一眼，她迅速将视线挪开，对着妈妈吐了吐舌头。

　　表妹原来还是那样，一贯喜欢拿着对比我做好人。

　　我怎么忘了，有些人不是长大以后就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