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只有我清楚，这是万司言的孩子。

　　但他不信。

　　捡碎片这个行为刺激到他了，他将我扯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你配吗？陈衍那个窝囊废敢娶你吗？你被那么多人搞过，他会觉得连你生的孩子都是脏的！”

　　我笑了出来，直视他眼里的怒火。

　　“那你呢？既然觉得我脏为什么还要碰我？”

　　我说完，便不再看他凝固的表情，准备进手术室。

　　护士问我：“打无痛吗？”

　　“不准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万司言就先恼羞成怒地开口。

　　他真是一点痛都不让我少受。

　　我对护士笑了笑：“不打了。”

　　从医院回来后，我变得更加依赖万司言，因为烂透的人就该和一样烂透了的人在一起，我不喜欢看到他的身边有别人，所以他和别人在一起时，我会用一个个谎言骗他回来。

　　可某一天起，他遇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孩，能把他满身劣性化为绕指柔。

　　06

　　女孩叫安柠，她听说过我。

　　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做了万司言的秘书。

　　公司上下都知道我和他不可言说的关系，那些人表面对我笑意盈盈，背地里都看不起我，用最恶毒的话诅咒我。

　　我理解那些人为什么看不起我，但不明白为什么要诅咒我。

　　我并没有对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而且我都够苦了，拜托诅咒我的时候不要让我知道行吗？

　　即便是情敌，安柠对我也特别温柔，她是个很美好的人，善良美丽，简直像个天使一样。

　　她来到公司，在万司言的办公室里逼着他在我和她之间选一个。

　　我听到万司言说：“她根本不配和你相提并论，郁糖，她就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说到中途他还笑了一下。

　　安柠问他：“那你把她留在身边是为什么？你爱她？”

　　空气凝滞了很久，我才听到万司言毫无起伏的声音。

　　“我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所以你别这么侮辱我。”

　　他逼迫我待在他的身边，就是为了时刻折磨我的。

　　只有我一直过得不像个人，万司言才会开心。

　　既然他折磨我，那我也要恶心他，这样才公平。

　　我又一次在他去找安柠的时候打电话给他。

　　以前我什么谎话都说过了，车祸、怀孕、摔下楼、被抢劫、被绑架，还有很多。

　　万司言每次都信了，他好蠢。

　　但这次谎言不再管用，他为了安柠没有像以前一样回到我身边。

　　安柠和我，他选择了前者。

　　我开始尝试用命来威胁他，他以为我又是骗他的，所以第一通电话打过去时被挂断了。

　　我也不慌，慢悠悠地坐在天台边缘晃着腿，等别人发现我。

　　有了高中摔下楼的经历，我其实是怕高的。

　　但我更怕万司言不会来，所以就对自己狠一点。

　　警察给他打去电话，他才知道这回我是玩真的。

　　他慌慌张张赶来，连嘴角的红印都没来得及擦掉。

　　我听见他让我滚下来，不答应我提出的条件。

　　安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不想是万司言这种男人得到她。

　　我就笑得很开朗地问万司言说：“你让我滚下来，那我是从前面滚下来，还是后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