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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正在给宋夫人把脉,苏卉出来迫不及待嘲讽我道。
“你若把姨母气出病来,看表哥还会不会偏向纵容你。”
我绞紧手中的帕子,压抑住心底的酸涩,反驳道,“今日种种与我有几分关系,难倒不该怪你故意挑起事端?”
她被我的话噎住,紧接着恶狠狠凶道,“你少牙尖嘴利,表哥迟早有一天会把你赶出去的。”
可下一瞬,宋仰就出来毫不客气对着她呵斥道,“你倒是被惯得越发不知好歹。”
许是宋仰的气场太强,苏卉的嚣张气焰立马收起来,小声嘀咕道,“是卉儿失言。”
我刚想说些什么解释,可却被宋仰先一步宽慰道。“母亲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夫人不必自责。”
我点了点头,人没事就好,可心底的愧疚还是让我不敢待在这里。
刚想转身离开,却被宋仰一把拉住,他放柔了嗓音,哄孩子似的问道,“今日夫人受委屈了,可还没有出气呢,是要憋在心里记为夫一笔?”
我的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撒娇与委屈道,“也没什么,就跪了一个时辰罢了。”
宋仰忙把我摁到椅子上,心疼揉着我的膝盖处,似是指责道,“你真就乖乖跪了,怎么那么傻?”
我这时委屈再也压抑不住涌上心头,在家里我可是爹娘的掌上明珠,长这么大连重话都没有听过几句。
怎么嫁了人又是罚跪又是被嘲讽,好像什么错都要怪在我头上,一时忍不住落下泪来。
宋仰慌忙想替我擦去眼泪,可越是如此我哭得越厉害。
宋仰面色铁青沉声道,“今日凡是欺辱过夫人的,掌嘴二十。”
他的话语里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屋里的的仆妇立马跪了一地求饶。“侯爷开恩,侯爷开恩。”
侍卫们进来就拉走几个老嬷嬷,院外立马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苏卉被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厉嚎叫吓得脸都白了,战战兢兢上前讨饶,“表哥,今日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也是被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嬷嬷们蒙骗了。”
可宋仰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对着侍卫呵斥道,“我说的话都听不明白吗?”
那些侍卫在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前都不敢动苏卉,毕竟她在府里可是众星捧月般的表小姐。
现在被和平常下人一样受罚认罪,岂不是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
我看她现在的吃瘪样子就心里舒坦,以为掉几滴假惺惺的眼泪我就忘了她刚才如何针对我的?
可侯爷都发话了,苏卉立马就被侍卫拉出去要领罚。
她摇着头挣扎哭喊着,“姨母,姨母,救我啊。”发髻也散了,妆面也花了,看起来真是狼狈无比。
她的叫声惊动了内室的老夫人,这才抬声制止,“好了,非要把我这里闹得连养病都不能安心吗?”
这老太太,真是偏心眼得厉害。
我扯了扯宋仰的衣角道,“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待着。”
今日种种,我已经看出了宋仰对我的维护真心,没有必要非逼得他们母子决裂。
他对着我沉沉点头,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就要离开,路过苏卉时冷冷说道,
“表妹到了许亲的年纪,该相看人家了。”
苏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连哭带喊想爬过来,“表哥,卉儿愿意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我翻了个白眼。
可宋仰并没有理睬她哭得梨花带雨,抱着我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