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还想问些什么,可不远处传来朱雀的呼喊,“小姐,你在哪里呀。”
论蛮力我怎么也拧不过他,狠心拔下簪子朝着他的手臂扎去。
“秦萧然!你敢伤我!”
我挣开痛呼不止的沈云澈匆忙逃离,直到看见朱雀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朱雀见我神色匆匆,忙关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小姐怎么跑过来这么着急。”
我极力压下心里的疑惑,把沈云澈如何骚扰我的事情讲了一遍,朱雀听完也是气得跺脚。
宋仰本来就忌讳我与沈云澈见面,要是知道他还缠着我说了那么多肯定又要吃醋。
更何况我心里的谜团还没有结果,到底分别这三年间发生了些什么。
回家的马车上我依旧自顾自想着,宋仰淡淡瞥了我一眼后不悦道,“怎么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身上还有这么重的酒味。”
完了,光想着与朱雀对好口供,可没留心衣服上被沈云澈染上的酒气。
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怒气,我这才后知后觉过来,自打我回来他就没有再与我主动说过话。
我与朱雀交换了个眼神,她立马心领神会道,“是沈将军非要缠着小姐,小姐被吓到了才会这样。”
宋仰听完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可话里还带着怒气,“为何回来不和我说,可有受什么伤?”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老狐狸骗了,他肯定早就知道我与沈云澈见过面,挖好坑等着我往里面跳呢。
还好我如实交代了,不然以他的小心眼程度肯定要和我闹别扭个十天半个月。
我委屈巴巴抹起来眼泪,“我也是怕在皇宫里闹出来什么事,让圣上不悦。”
然后凑近他耳畔说着怎么甩开胡搅蛮缠的沈云澈,宋仰这才将我搂在怀里道,“你啊,回去再和你算账。”
朱雀被罚了半个月的银子,哄了好久才消了气,宋仰又给我安排了好几个暗卫贴身保护,免得再被沈云澈寻到机会。
等我梳洗过罢,他正拿着卷书在床上看着。古人诚不欺我,灯下看美人,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见我过来,才他合上书问道我,“今日沈云澈可有说些什么,夫人回来时瞧着心神不宁。”
在我弄清楚事情真相前,给宋仰说了也是徒增烦恼,便凑上前去抱住他道,“没什么,就是嫉妒我过得比他好。”
宋仰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我悄悄仰起脸来去瞧他的神情,竟一如初相识那般冰冷木然。
宋仰,是真的生气了?
我骤然忐忑起来,心跳失了速。
自从成婚以来,宋仰总是处处体谅我,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夫君,我……”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宋仰打断了,“既然如此,早些歇息吧。”
他声音淡淡,吹灭了烛火。
屋里顿时黑沉沉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
之后的几日,宋仰总以公务繁忙为由,成天里早出晚归。
虽然对我依旧是温言细语,可明显带着淡淡疏离,我们就这样和平冷战起来。
上次的事情在我心里留下一团疑云,趁宋仰不在家,我带着朱雀就回了家。
马车上,朱雀担忧道,“小姐真的不给侯爷说一声吗?”
一想起这几日他不冷不热的样子,我就愤愤道,“他管得着吗?”
刚进家门,娘亲就急急向我身后寻去,“姑爷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糊弄几句想蒙混过去。
可娘亲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我的脑袋就教训道,“你啊,从小被宠得任性惯了,和夫君闹了别扭就知道回娘家。”
我心里默默吐槽,明明是宋仰非要和我冷战的好吧,我已经给过他好几次台阶了,难不成还要我架着他下来不成?
朱雀上前劝和道,“夫人不必多虑,小姐是想家了才回来的,她和姑爷感情好着呢。”
娘亲这才将信将疑问松了口气,“当真?”
趁她不注意我赶紧拉着朱雀就要跑,“真的真的,我累了,先回房歇一会。”
背后是娘亲担忧的喊声,“我还没问完呢,你跑什么?”
院子里面的花圃依旧春色满园,屋里的器具摆件都与从前无二,想来我出嫁后娘亲也时常收拾打理着。
找出来藏着我与沈云澈往来物件的小箱子,打开后思绪也随着回到过去。
那盒千金难求的月合香,是我曾写信说总是梦魇,他特地为我寻来安息宁神的。
镶满宝石的精巧短刀,是他亲手给我打造成的,还说等回来要教我如何防身。
歪歪扭扭画成的纸鸢,是胡地习俗送给心上人表达爱意的,他也在三月三学着做了只寄给我。
更不论那厚厚一沓子书信,一字一句认真回应着我的三年间的喜怒哀乐。
怎么忽然就全部变了呢,曾经与我最心意相通的云澈哥哥,不仅带回来个舞姬与我退婚,还口口声声骂着我负心薄情。
我还陷在回忆里时,朱雀拿着封信疑惑摇了摇我。“小姐,你瞧这个。”
那是第三个月时他给我的回信,前面还是敷衍搪塞,后面却忽然夸我小马驹雕得很好,还叮嘱我用刀时要格外当心。
仔细看罢,前后的字迹风格不一,有刻意模仿的痕迹,可我那时满脑子粉红泡泡,忽略了其中的端倪。
自那封信以后,“沈云澈”对我再也不像从前般敷衍,与我也从嘘寒问暖到无话不谈。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忽得闪过宋仰的名字来。
就在此时,门外远远传来娘亲的笑声,“萧萧,你看谁来啦。”
我顿时惊慌失措,和朱雀手忙脚乱把东西往柜子里收拾,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