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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只顾将头埋在宋仰的怀里,折腾了一大早本就累得不得了。
沿路上丫鬟小厮都窃窃私语,想必今早上敬茶风波已经闹到人尽皆知了。
定是说我多会使手段,逼得侯爷不惜与母亲表妹决裂,活脱脱就是话本子里恶毒的狐媚子形象。
回去后,我语气酸溜溜揶揄道,“你那表妹想永远留在你身边呢,真是痴情一片。”
他轻轻将我搂住解释道,“表妹父母早亡,母亲心疼她身世可怜这才接在身边教养,她入府时我已经懂了男女大防,与她没有半分逾矩之举。”
说着他忽然将我的手捂上他的胸口,凑得越来越近盯着我道,“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那语气温柔中带着蛊惑,我心跳得急促,温热的气息流连唇齿之间,暧昧到后腰都泛起来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趁我不注意时,衣衫的扣子被粗鲁地解开一粒,忽然天旋地转间已经被他压倒在床榻上。
昨夜的折腾已经让我快消受不了,更何况大白天我们俩在这没羞没臊,传出去哪还有脸见人。
别过头去不动声色将他推开,边系扣子边转移话题道,“过几日要回门,我去看看礼单备得如何。”
说罢就挣脱开怀抱落荒而逃,忽略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午后,管家与账房求见,行过礼后言语恭敬道,“侯爷让小的送来这些账本,还请夫人过目。这是库房的钥匙,侯爷吩咐日后全交给夫人打理。”
我赏了银子让管家先出去,翻看着那沓子账本才觉得安心起来。
娘亲早就告诉过我,在后宅最重要的就是把管家权捏在手里,这才是一辈子的依靠。
本想着有那样强势的婆母想顺利当家必然不易,好在宋仰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切。
朱雀瞧见我有心事重重的样子,语气轻快道,“小姐才嫁过来,姑爷就把小金库钥匙都上交了,可见是个妻管严呢。”
我的心情好了些,与朱雀忙了起来。
库房里果真是有不少好东西,绸缎细软都是最时兴的花样,珠钗首饰也无一不精致华贵。
正在归置时,我忽得瞥见个十分精美的匣子,打开后却是个木头雕刻而成的小马驹,看起来非常熟悉。
记忆被拉扯到过去,我想起那是我曾经给沈云澈做过个相似的,特地托人连着书信带过去的。
直到看见那小马驹底下刻的“萧”字才确信那就是我亲手制作的,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
为什么沈云澈曾经的回信里说着很是喜爱,转头居然在宋仰这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朱雀见我愣在那里凑近我过来,直到看见我手里的摆件才惊呼出来,“小姐,这不是……”
我连忙眼神示意她小声些,随口吩咐罢下人就与朱雀先离开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才小心翼翼拿出来东西,不解道,“那些东西是我与你亲自从驿站送去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宋仰这里。”
朱雀思索了片刻安慰道,“许是沈将军随便扔在哪里,被侯爷捡到收起来,这不正好说明姑爷与小姐有缘份嘛。”
我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泛起来些酸楚,天杀的沈云澈,回信时还夸我做的极好,要悉心收起来珍藏。
虽说问问也不打紧,可刚成婚就聊起来这么敏感的话题,宋仰知道了肯定又要拈酸吃醋。
我恨恨踢了下石子,一想为了做这个费了多少心血就气不打一处来。
朱雀最明白我曾经对沈云澈的情意,也气鼓鼓道,“是啊,还好小姐没嫁给那个负心汉,不然真是倒了大霉!”
我与朱雀你一言我一语诅咒着沈云澈不得好死,直到个小丫鬟寻过来。“夫人,该用晚膳了。”
刚刚背着人说完坏话,我与朱雀都有些心虚,可见小丫鬟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们这才向着主园走去。
桌子上摆的菜式全是我平日喜爱的,甚至连糕点甜度都恰到好处。
宋仰并没有因为我下午的逃开而不悦,相反还悉心为我布菜,“萧萧累了这么久,得多吃些。”
我不由为刚才对他的怀疑而有些愧疚,弯起笑眼道,“全是我爱吃的,夫君你真好。”
他宠溺捏了捏我的脸颊,过了许久才状若无意提到,“库房里有我寻来的好些名贵首饰,为何夫人偏偏喜欢个木雕摆件?”
我夹菜的手一顿,勉强扯出来个笑,被现任发现送前任的定情信物,早知如此我今天情愿跪死在雪松堂里。
要不扯个谎说是在地摊花了五文钱买的,但那个大大的萧字可是怎么样都抵赖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