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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渺渺心疼地为顾宴礼上药,吹着烧伤的手背:

   “太子哥哥你怎么样了?还疼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该提醒你的,二姐姐生气的时候会打人。”

   “要是我事先提醒了你就好了,你也就不会受伤了。”

   我则被按着手脚跪在地上。

   那是父亲第一次对我动怒,他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震飞了桌上的茶杯:

   “沈怀柔,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屡教不改,乖张跋扈,平日在家里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这次竟然敢对太子殿下动手?”

   八十大棍毫不留情地落在我身上,父亲怒目瞪着我,问我认不认错。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也是真的撅。

   一直到最后脊背和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下不来床,也咬死没有吐出来一句“我知道错了”。

   大概也是在那时候,宋渺渺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温柔体贴,乖巧可人,衬得我满脸煞气,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母亲总恨铁不成钢地揪着我的耳朵骂:

   “你就不能和人家渺渺学学?脾气收敛一点儿,安分守己一点儿,别总和渺渺过不去,能怎么样?”

   可是,真的是我故意和宋渺渺过不去吗?

   半睡半醒间,我好像听到床边传来低低的抽噎声。

   睁开眼,是母亲年迈疲惫的脸。

   一见我醒来,她抹了抹眼泪,忙让人送过来碗莲花羹:

   “怀柔,你醒了?娘亲做了你最爱的莲花羹,你来尝尝。”

   我双目无神盯着她。

   她脸上满是心疼,好像先前因为我被人夺了清白而当众追着我打骂的人不是她一样。

   可她好像忘了,爱喝莲花羹的是宋渺渺,不是我。

   我最讨厌喝莲花羹了,以前每次喝,都会吐得昏天黑地。

   母亲却始终觉得我是矫情:

   “怎么渺渺能喝,你就不能喝了?还说什么会喝吐,嘴里没一句真话,就算真的会喝吐又怎么样?多喝几次习惯了不就好了?”

   眼下她的汤匙送过来,我便机械麻木地张口喝。

   哪怕滚烫的莲花羹灼得我从唇腔到咽喉都是火辣辣的一片疼。

   最后一碗莲花羹喝完,母亲缓和了神情,开口劝道:

   “怀柔,你就听娘亲的,以后安分点儿,别总和渺渺过不去。再过些时候,把身子养起来了,孩子就给打了……”

   “呕……”

   她话没说完,我胃里一阵翻滚。

   整个人向前倾,吐出来一片药液。

   最后还是郎中过来,给我开了药,才让我止住吐。

   可我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刚才又大吐特吐,眼下整个人都很虚弱。

   只能无力地靠坐在床头。

   母亲责备地看着我:“你这孩子,不能喝莲花羹怎么不说?”

   我扯了扯唇角:“多喝几次,习惯了就好了。”

   母亲哽住,似乎是还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只是悄悄红了眼眶。

   沈怀安和沈怀南都在一旁守着我,两人脸上的表情各异,却都隐隐藏着担忧。

   母亲又问我想吃些什么,她让下人去做。

   我掀了掀眼皮子,说都行。

   她让人送来一桌子菜,每样都给我尝一口。

   我喜欢的和我讨厌的,我都来者不拒,眉头皱也不皱地咽了下去。

   母亲的眼眶更红了。

   我却不理解。

   当初是她说让我安分守己,脾气收敛起来,像宋渺渺一样乖巧懂事。

   而今我已经这样做了,她为什么看上去还是不开心?

   母亲离开后,沈怀安和沈怀南两人便轮流守着我,像是害怕我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

   顾宴礼是在晚上来的。

   这是我醒来后,第一次见他。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清竹手里接过来药碗,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药汤。

   他不说话,我也沉默。

   最后还是顾宴礼按捺不住,他叹了口气,道:

   “怀柔,你听话些,别总意气用事,和渺渺作对,让孤省点儿心。”

   又是这句话。

   从我醒过来到现在,他们每个人嘴上说是来关心我探望我,最后还是要我让着顺从宋渺渺。

   “你若是安分,等过了这次风头,孤会再和父皇提你我的婚约。”

   “不必了。”

   我终于偏过头看他,“我已经被人夺了清白,未婚先孕,臭名昭彰,我这样的人,可配不上高风亮节的太子殿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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