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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病房外的傅宴辞听到了这凄厉的声音,因愤怒而爆红的脸瞬间惨白如纸,高高举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病房的。

   进屋时,沈父正努力将瘫倒在地的沈母扶起来,可她的双腿软得没有半分力气,怎么也站不起来。

   最后,她趴俯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滑落,砸到尸体的嘴角。

   沈母颤抖着手抚摸着女儿僵硬的脸庞,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那一声“妈”竟是最后的呼唤。

   再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

   “妈只是想让你救救柠柠,你怎么就走了啊?”

   “云阶,你醒醒啊。”

   沈母将脸颊贴在女儿额头上,想给女儿一点温度,可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疼得不住战栗。

   “妈妈再也不说你不乖了,别吓妈妈好不好?”

   “云阶。”

   沈母泪眼婆娑,她曾发誓要给女儿世上最好的一切。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觉得女儿不懂事,觉得女儿处处不如养女贴心,吝啬于给女儿一丝一毫的关怀。

   甚至就在女儿清醒的最后这两天,她给女儿的也只有无休止的苛责。

   如今,她的女儿死了。

   那些不忍回忆的种种化作尖锐的碎片,随着呼吸,裹挟着名为愧疚的情绪狠狠割向沈母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经。

   沈母想起女儿刚出生时,小小的,软软的,就是这样安静地待在她的怀里,她的心里漾着喜悦和感动。

   她说过要保护好女儿的。

   女儿却走在了她的前头。

   还是她亲手将那催命的针头插进女儿的血管里。

   “妈都对你做了什么啊?”

   “云阶!”

   傅宴辞直愣愣地盯着床上的尸体,在沈母肝肠寸断的哭泣声中,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来回揉搓,疼得他恨不能当场死去。

   “云阶。”

   傅宴辞膝行着向病床靠近,明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偏偏遥远得怎么都无法到达。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只摸到她冰寒刺骨的指尖。

   这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悲伤将他瞬间摧毁击垮。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云阶,你怎么忍心丢下我?没有你,我会死的啊!云阶。”

   “我们就快要结婚了啊!”

   病房门口,沈临州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想代替庄晚柠来向妹妹道个歉,顺便质问一下她为何要将视频泄露出去,甚至想好了让妹妹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那个视频是姐妹俩的恶作剧。

   不然以后庄晚柠该如何见人呢?

   然而眼前这一幕让沈临州始料未及,脑袋一阵阵发晕。

   他妹妹死了?

   沈临州浑浑噩噩地走到病床边,不等靠近再看看妹妹一眼,地上的傅宴辞发现了他,如发了狂的野兽般站起来抓住他。

   “畜生!是你害死了她!”

   傅宴辞对着沈临州的脸“哐哐”就是几拳:“是你抽干了她的血!”

   沈临州被打得牙齿都掉了两颗。他盯着傅宴辞,眸子红得几欲滴血,悲痛后悔化作滔天仇恨:“分明是你杀了云阶!”

   “要不是你出轨柠柠,我妹妹不会死!”

   “是你让她们姐妹反目!”两人扭打在了一块,都对彼此下了死手。最后是庄晚柠的主治医生赶来中断了斗殴。他望着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两位贵公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庄小姐她……还需要血。”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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