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他的临幸
羞耻的姿势令她头脑里盘旋起一些不好的记忆,顾清禾怕极了。
她害怕,又像那天一样。
那日她被抵到后殿窗前,窗门中开,能仰观到琉璃金顶下乍泄的天光,奴才们皆低下了头,满殿却都能听到她凄厉的惨叫声。
也因之留下了无法泯灭的巨大阴影。
此刻,蕙风如薰,殿门大开,穿堂风拂过与外界唯一的珠帘阻隔,发出泠然细响。
“不要在这里……”顾清禾低低啜泣着,小声哀求他。
他眸间不减暴怒,一把扯掉她的披帛。
“如今才知道服软?晚了!”
澹无辞没有与她正面相逢,而是自后狠狠咬住了她跃动的红玛瑙耳铛。
暴怒,犹未歇矣!
顾清禾昂着脖颈,泪水顺流而下,脚链上的宫铃花不断律动作响。
他掐起她的脸颊,迫令她与自己相视,指尖摩挲过女子初绽樱花般的唇瓣,狠戾道:
“须记住,朕是天子,是这紫禁城里唯一的男人,也是唯一能够宠爱你的人!”
澹无辞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松散的亵裤瞬间掉到了地上,引得女子闷哼一声。
一阵冷涩的痛,断断续续,自寒意之处遍及四肢百骸。
顾清禾被重重摔进床帷的那一刻,只觉头晕目眩。
身下早已不知何时空无一物。
暖阁内,金丝楠木的雕花木床,镌刻着百鸟朝凤的纹样,悬挂的帷幔是帝女花织锦。身为后妃,乃僭越之仪制,却也昭示着她的极端盛宠。
自陛下登基,一年多来,所有妃嫔都须对皇后晨昏定省,唯有昭华殿宸妃例外。
既不用向中宫皇后行礼问安,也无须向任何人见礼,位同副后,恩宠却远远超越了皇后。
连这昭华殿都是大兴土木,专为她一人建造,奢靡至极。
文武群臣争相谏之,左仆射章密更曾以头抢地,血溅朝堂,不曾引起君王丝毫动摇。
他说:“朕已贯九州而御宇内,不过偏宠一些自己心爱的女子,焉可厚非?再有异议者,格杀勿论。”
从此以后,再无人敢劝谏澹无辞。
坤元一年三月,宸妃藏匕首刺杀皇帝,离心脉不过一寸距离,九死一生后,帝赦免之;
五月,巡幸江南时,宸妃投身运河之中,一心求溺毙,帝跳下江流,拼死以救之。
……
在澹无辞的无尽纵容下,顾清禾成为紫禁城最孤傲独绝的一个存在。
所以不怪萧皇后对她心生妒恨,极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
众嫔妃恨她,诋毁她,更偷偷羡慕她!
因为她得到了一个男人完整的爱!那是她们在这四角四方的天,毕生都不可奢望得到的温情。
烛火下,澹无辞宽厚的背脊散发着玉质的光晕,肌肉不断起伏着,发疯似的,一遍遍要她。
口气仍是褪不去的凶狠与怒火:
“顾清禾,就算是死,你的身,你的心都只能属于朕一人!”
修长的指骨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探去,触及脖颈,连同玉扳指毫不犹豫狠狠掐起。
她像砧板上的鱼弹起来一下,又重重跌落回去,因催发的生疼而溢出眼泪。
顾清禾绝望地望着起伏的穹顶,对他的一切怒吼充耳不闻。
耳边却响起檐下雪化的声音。
嘀嗒,嘀嗒,无限寂寥空茫。
她想,她需要有人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