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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本来就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我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不用去公司,我在家里一睡就是一整个白天。

  可惜睡得并不安稳,噩梦连连。

  傍晚,我被奶奶打来的电话吵醒。

  “你和宁清欢是不是闹了不愉快?”

  “昨天她深更半夜的跑来找美芳,又哭又闹的,快把家里房顶都给掀翻了!”

  奶奶的话里带着对宁清欢的讥讽。

  我笑了笑。

  奶奶向来是看不上宁清欢的。

  我清晰记得当年回来后,奶奶给我举办的生日宴上,我妈陶美芳女士把宁清欢打扮得像个小公主,把我丢给刘婶,刘婶只知道怎么把饭菜做好吃,哪儿懂打扮的事。

  最后生日宴上,俨然就是公主与灰姑娘的鲜明对比。

  在别人低声的指指点点下,我窘迫得手足无措,好在奶奶拉着我的手,说:“不愧是我们沈家的姑娘,从小就懂得低调内敛,比假模假式的冒牌货好太多了。”

  宁清欢大声哭着跑了。

  之后回到沈家别墅,陶美芳把我狠狠骂了一顿,指责我心思深沉,什么时候背着她去讨了奶奶的喜欢。

  我没说话。

  在那之前我根本没见过奶奶。

  不过总算还有奶奶肯为我说话,我在沈家还不算是完全孤立无援。

  我收回思绪,瞥向不远处身长玉立的陆时琛,委屈道:“是啊,她骂我是无家可归的野狗,说沈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还说哪天我死了,她就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了,奶奶……我是不是真的是多余的?”

  两分乖巧三分委屈五分小心翼翼。

  一半真,一半假。

  “胡说!”

  奶奶语气染上一层愠怒,“你晚上回老宅,奶奶给你做主!”

  我迟疑着:“我今天下班可能会比较迟……”

  “你安心忙工作,我安排司机在陆氏车库等你,再晚都等。”奶奶不容拒绝地道。

  “那好吧。”

  我语气无奈,心情愉悦地挂断电话。

  工作结束,我上了奶奶安排的车回了老宅,进门前不忘挤出几滴眼泪来。

  奶奶正在一楼客厅等着我,看到我红着眼眶的模样心疼坏了,连忙招手让我过去。

  我亲昵地依偎着她,乖巧地任由她摸着我发顶。

  奶奶怜爱地说:“南栀啊,是沈家对不住你,你妈心瞎眼盲,只知道把别人家的孩子当块宝。你说,你想要什么补偿,奶奶都能满足你。”

  “真的可以吗?”我吸了吸鼻子,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当然,在景城,奶奶做不到的事还是少数。”

  我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开口:“我想嫁给陆时琛。”

  宁清欢讥讽我无家可归。

  我就抢走她的归宿。

  有来有往,不算过分。

  奶奶说到做到。第二天,收到消息的宁清欢就找上了门来。

  一开门,宁清欢就怒气冲冲地给了我一耳光。

  “沈南栀,你这个贱货!你凭什么破坏我和陆时琛的婚事?!”

  我一个没反应过来,被她扇个正着。

  脸颊火辣辣的疼,隐约能尝到铁锈的味道。

  下手真狠,比起小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回过神来,舌头抵了抵被打的脸颊,红唇轻启:“凭我是奶奶的孙女,你不是。”

  宁清欢怒目圆瞪,“你现在就打电话和奶奶说!说你反悔了,你不想嫁陆时琛!”

  说着,似要来抢我的手机,逼着我打电话。

  我忽而来了火气,一把抓住她手腕,右手朝着她的脸左右开弓,清脆的耳光声“啪啪”响起,打得她发懵!

  “宁清欢!你还当是十年前,可以随心所欲算计命令我?”

  我如同丢垃圾一般扔开她的手腕。

  宁清欢反应过来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疼得倒吸凉气,气急,张牙舞爪地要还手!

  “你敢打我??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打我的脸???”

  我指了指家门口的监控,声音凉如寒冰,“我可以报警抓你的。陆家,会同意一个有案底的女人进门?还有,娱乐圈你也别想混了。”

  她硬生生收回自己的动作,拼命压抑,气得崩溃,只能咬牙切齿的警告,“你最好识相一点,主动去和奶奶说!我还能念你一份人情!”

  说完,就要走。

  “等等。”

  我松散地倚着门框,径直开口,“我可以去和奶奶说,不过,你得把那个小竹笛还给我。”

  那是初一那年的手工作业。

  我向来没耐心搞这种手工的东西,不愿意弄。

  是时安,坐在田埂上,拿着小刀耐心地,一下一下地雕琢着一根竹子。

  后来,我学了很多个日夜,靠着自己贫瘠的音乐天赋,可以磕磕绊绊地用那根竹笛吹出《栀子花开》。

  极难听。

  但时安可以听我吹很多遍,脸上都是浅淡的笑容。

  我本以为,这于宁清欢,是一桩极划算,压根不需要思考的买卖。

  未料,她眸光却忽然闪烁,支支吾吾,“什么,什么小竹笛?我不知道!”

  我皱眉,“就是当年,我留在宁家没来得及带走,你后来不肯还给我的那个小乐器。”

  当年,我因为这个和她闹得很凶。

  最后是她嗷嗷大哭,两边父母都维护着她,责骂我不懂事,我妈甚至给了我一耳光,事情就此作罢。

  “我不记得了!”

  宁清欢扔下这句话,如临大敌般要跑。

  我心中疑惑,抓住她的手腕,质问:“你真不记得了?”

  “对,对啊!”

  她有些结巴,像干了什么心虚的事情,又理直气壮道:“而且,那种不值钱的小玩意,除了你这种乡巴佬,谁会记这么多年!”

  话落,挣开我的手就跑了。

  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小竹笛是时安留给我的,唯一一样物件。

  可是,我可能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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