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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温泉里,我累得浑身酸软。
黄桃小心捏捏我的上臂:“昨晚又出大力了吧?”
昨晚段连云亢奋得像嗑了药,差点把我挨个零件都拆开玩一遍。
我哼了一声:“不止身累,心也累。但想要让段连云相信我还爱他,直说反而不灵,只能这么演戏,让他自己得出结论。”
黄桃一脸高深:“你说爱他,也不全是演戏吧。”
我睁开眼看她:“假作真时真亦假,演出来才叫人信服。不过你放心,我绝不耽误正事。”
黄桃:“段连云能给你什么职位?”
我叹了口气:“还不知道,他现在应该还不敢和段照对着干。”
虽然我仍旧对段连云忽冷忽热、阴阳怪气,但他以为我心里真有他,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回春,天天容光焕发。
为了庆祝新商场开业,他把游轮开出来,开了场派对。
这天游轮开到海中央时,星空万里,映得海水如星河,船像在天上飞。
段连云又放了六位数的烟花,上下辉映,斑斓璀璨。
好一派富贵繁华。
陈太太穿金戴银,开怀地拍拍我的手背:“我说什么来着?男人做了错事,你若是乖乖替他担待,他自然就会好好补偿你,咱们女人啊,还得指望着他们的错处赚钱呢。”
其实陈太太讲得没错。
如果不是太渴望失而复得,段连云也不会对我言听计从。
打起精神社交了半天,我偷偷跑到船尾吹风,渐渐觉得身上凉浸浸的。
一件西装外套披了上来。
转过身,果然是谢渊。
第一次见面是香艳,第二次见面是温柔,而这一次,我是按照女明星的规格打扮,光彩照人。
我看着他,他深深看着我。
海风把我长而丰沛的卷发吹起,拂过他的侧脸。
还是他先开口:“一路过来,听所有女人都在羡慕你,说你嫁得好。”
我茫然自失,低头用睫毛掩住泪光。
“可是我却看到,”他沙哑道,“你是全场最不开心的那个人。”
话音刚落,我随之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泪光借了星光,像一颗流星。
他伸出手,用食指碰触我的泪珠。
我慌得浑身泛红,急忙后退两步。
心里想的却是:特意晾了你这么久,你果然找上门来了。
我扭头不看他:“我们不该见面。”
他正出神地捻着指尖的泪滴,闻言烦躁地皱眉:“我和江澜语没有关系,你不用在意她的话。”
我低头不语,谢渊突然钳住我的手腕:“你给我来。”
我抓住栏杆:“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他气笑了:“你以为我要强奸你?我是有正事,少害羞,给我过来!”
我被他一路拽进一个包间,他砰然关上门,把解了锁的手机丢过来。
谢渊掏出打火机和烟,看了我一眼,没点烟,只把打火机转来转去,状似无意地说:“赵经理的事,你帮了我一次,我投桃报李,也帮你一次。”
我点开一个视频,是在昏暗的包厢里拍摄的,三五成群的人衣不蔽体。
退出视频,又点开几个,内容都差不多,且段连云都在其中。
谢渊说:“都是本周内的,他一边给你筹备游轮派对,一边在外头开无遮大会。这些场合女人是进不去的,我帮你开开眼,叫你认清段连云是什么东西。”
我垂头看视频,段连云正把一个美女摁在墙上亲,手掌还替她垫着后脑勺。
忽然想起,当初对段连云怦然心动,就是因为他吻上来时,会护着我的后脑,动作虽小,但我以为那是体贴的温柔。
现在才领悟,这不过是风月场上练出来的习惯。
早已坍塌成废墟的内心,又是一波余震。
见我脸色黯然,谢渊有些焦躁:“为了这种人伤心,不如赶紧远离。你是个聪明人,可要是想不透这一层,你的聪明,一无是处。”
擦掉脸上的泪,我仰头望向他:“你以为我不想离开?我提过离婚,换来的是他撞断了我爸爸的腿。他不许我走,我有什么办法?”
谢渊神情冲动,我以为他会直说要帮我。
下一秒,江澜语砰砰敲门:“谢渊!你给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