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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微信收到一个好友申请,申请理由就两个字:谢渊。
我拒绝了。
又过了半小时,他又加了一次,申请理由:只是想道个歉。
我想了想,通过了。
谢渊:今天对不起。
Blue:没事,不是你的错。
谢渊:那我替江澜语道歉。
Blue:行,我接受了。
谢渊:江家去年出了些事,对江澜语打击很大,那之后她性格脾气就变了很多,对谁都态度生硬,不是针对你。
Blue:明白了,不怪她,不过我总得说话算话,不该和你有来往,还是互删吧。
然后不等回复,一键删除。
段连云回家后,捧着我的脸,皱眉直吸气:“谁干的?”
我拨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刷手机:“不用装作心疼我,你对我下手,比这狠多了。”
这段日子我一直没有好脸色,他积攒的火气一下子冲了顶,拿起我的手机就往墙上摔:“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啊?”
我看了看粉身碎骨的手机:“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怎么,你做都做得,我说不得?”
段连云红着脸喘粗气,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向后踉跄一步,倒在床上。
我不反抗,伸手去解睡衣纽扣:“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随便,我反正无所谓。”
段连云抬起手。
然后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支起上身来,看着他双膝跪地,噼里啪啦地扇自己。
不得不说,段连云的伪装功夫很好,过去四年,我都没发现他这么不正常。
现在他终于不用装了,疯得一天一个花样。
他跪在我面前,把我的手拢到他红肿的脸上,殷切地看我:“宝宝,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我实话实说:“段连云,我不想打你,只想杀了你。”
他愣住了,半天后满脸潮红地压上来:“就是为你死了,我也愿意。”
我恨得心口发烫,两手合在他脖子上,全力掐下去。他丝毫不以为意,仍旧低下头来亲我。他亲得越投入,我掐得越用力,他窒息得青筋暴起,却还是不放开我。
最后,他连眼白都涨成了血红色。
我猛然松开手。
他那张漂亮脸蛋又是充血又是红肿,几乎不成人样,但还是笑得甜丝丝:“你舍不得杀我。”
我闭眼不看他:“不是舍不得,只是为你这种人进监狱,不值得。”
他被掐狠了,一旦呼吸急促起来,就忍不住吭哧吭哧地咳嗽。
那副可笑的惨相让我涌起一阵酸涩,下意识就想伸手摸摸他。
稍一动,他就发现了我的意图。
他瞬间面露狂喜,抓住我的手,贴上他滚烫的脸。
对段连云心软,是我的肌肉记忆,有着强大的惯性。
必须要动用全部的理性,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压制下去。
又过了两天,江澜语被人打了。
据说那天她拎着购物袋刚进地下停车场,就被几个黑衣大汉揪住,掌嘴十下。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十足。
江家气得跳脚,又是报警又是托人,公私力量都动用了,誓要找到元凶。
可过去了一个月,事情的进度依旧为零。
其实哪用得着这么费劲去查?所有人都门清,这是段连云在给老婆出气呢。
江家雷声大雨点小地搞“调查”,其实是在逼谢渊出手对付段连云,替江澜语撑腰。
可谢渊是真沉得住气,从头到尾,无动于衷,好像压根不把江澜语看在眼里。
闲话于是又传开了:其实谢渊和江澜语的婚约根本不属实,从头到尾都是江家一头热,这些年来到处散播两家联姻的传言,就是想借势倒逼谢渊买账。
但谢渊郎心似铁,坚决没让这帮碰瓷的得逞。
回想江澜语在谢老太太生日会上的出格言行,又都说,谢渊看不上她也是正常,疯婆娘一个。
这番舆论给江澜语带来的侮辱,比成百上千个巴掌都严重。
黄桃调侃我:“但你就不同了,段太太,你老公心尖上有你,你受一点委屈,他都要锱铢必较地替你报仇。”
我心烦意乱:“我对段连云三令五申,让他不许对女人动手,结果他当面答应,转头就雇凶!”
黄桃哈哈一笑:“姓段的现在是卯足了劲想讨你欢心,让他有仇不报,岂不是少了一个在你面前邀功的机会?“
我嗤笑一声:“他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妻,让我想提离婚都理亏得张不开嘴。”
黄桃喝了一口甜酒,提点我:“你瞧着吧,段连云最近要趁热打铁地献殷勤,还会送你更多超级大礼,你啊,就准备好接受其他人的羡慕嫉妒恨吧。”
真让黄桃说中了,又过了几天,段连云对外宣布,要把他新开的商场送给我。
其他人的羡慕嫉妒恨还没等到,先登门的是段照。
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都是你把段连云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