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亲很早去了国外，在城外一个小镇里生活。

　　离开前第二天。

　　方远来到科学院，向院长提出辞职。

　　院长诧异道，“你小子做实验做傻了？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见方远表情认真，不像开玩笑。

　　院长冷了脸，“为什么要辞职？是院里对你不好，还是有人打算挖走你？”

　　方远连忙解释，“只是最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段时间，去看看我母亲。”

　　见状。

　　院长也不再坚持，离职手续还需要一点时间。

　　方远感谢院长的栽培和帮助，又和同事们交接了工作到深夜，才开车回了家。

　　打开灯。

　　苏梦黎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她呼吸平缓，好像已经睡着。

　　是在等他吗？

　　带着这种奢望，方远轻轻蹲下。

　　苏梦黎清冷的侧脸通过灯光的映衬，显得近在咫尺，伸手就能触碰到。

　　可对他来说，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方远忍不住伸手抚摸苏梦黎的脸。

　　她被这动静弄醒，抓住方远的手，睁开了眼睛，接着嘴唇凑过来，喃喃道：

　　“时云......”

　　霎那间。

　　方远如同身处冰窟，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他心底酸涩，阻止苏梦黎靠近，怀着无尽悲伤淡淡开口道，“我是方远。”

　　话落。

　　苏梦黎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男人，表情略带有些愧疚。

　　只是下一瞬又恢复冷淡。

　　她问，“你怎么才回来？”

　　方远说，“研究院那边临时有点事。”

　　他的语气平淡，没有多余叙述。

　　苏梦黎顿住，她总感觉方远好像变了，变得对她冷漠。

　　以前，不管方远去做什么，回到家都会仔细和她说清楚，连一件细小的事都不会遗落。

　　或许只是因为刚才叫错名字她才会如此吧。

　　苏梦黎是这样想的。

　　她开口解释，“方远，刚才我......”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方远无意间看见她的屏幕，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顾时云。

　　苏梦黎看了看方远，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方远很识趣，退到沙发另一边。

　　早上的病情诊断书安安静静躺在客厅茶几上，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像一个孤零零的弃子。

　　很快，苏梦黎挂断了电话，迅速起身穿上外衣，路过方远时，才怀着歉意说道：

　　“顾时云在外面喝多了，我去接一下他。”

　　方远点头嗯了一声。

　　苏梦黎感到疑惑，平时她这么晚出门，方远总会阻止，说外面不安全，担心她出意外。

　　再不济，也会送她到达目的地。

　　可当顾时云再次打来电话，她也顾不得想那么多。

　　“我会尽快回来。”

　　尾音被关门的声响覆盖，方远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因为顾时云而匆匆离开。

　　方远羡慕，也嫉妒。

　　最后只能自嘲的笑笑，把病情诊断书揉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那瞬间，好像连着对苏梦黎的爱也丢弃了。

　　方远默默走向卧室，看着他和苏梦黎一起选的海蓝色落地窗和各种精致的家具。

　　书架上满满三排都是获奖证书和照片。

　　所有一切都和苏梦黎有关。

　　方远心中生出一丝恍惚感，照片里的光景如同发生在昨日。

　　不过他马上要离开，到时候顾时云会住进来，再留着这些已经不合适了。

　　方远本来打算把关于他的东西整理打包好，稍微运动，却已经满身疲惫。

　　他躺在床上，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