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裴渡在看守所里坐了一夜，他彻夜未睡，想起了昨天余涵离开前和自己说悄悄话，也许戒指就是那个时候放进去的。

　　可是没有监控，人证也没有，物证倒落实了，他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直到天亮，裴老爷子的警卫员才找来。

　　“少爷，老爷子相信不是您，但没证据，委屈您待七天，平息一下余家和小姐的怒火。”

　　裴渡面无表情地点头，他开始机械的吃饭睡觉，一有空就修改设计草图。

　　这是他高中时发明的小型净水器，原本已经申请专利，可三年前他放弃的干净。

　　离开看守所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皑皑白雪覆盖在屋瓦房舍，像极了十年前他被小姑从废墟里抱出来。

　　他捻了捻指尖，听见街角的喇叭播报着日期，原来离小姑婚礼只有十九天了。

　　“裴渡，愣在那干什么，还不滚上车！”

　　裴清妍神色不耐地扫了一眼，裴渡只能立即跟上。

　　车上死一般的寂静，直到汽车缓缓驶入裴家，裴清妍才重重将手边的包砸向裴渡。

　　“父亲想保你，你才能出来，你必须给余涵道歉。同时把你高中申请的专利给他，算是补偿。”

　　“如果我拒绝呢，那个专利是我高中的心血，我把大学名额都让给他了，凭什么还要让！”

　　“闭嘴！”

　　裴清妍重重一巴掌落在裴渡未肿的另一侧脸。

　　“你退伍后我会养你，你弄那个专利又没用，不如给余涵！还有你偷戒指的事，我已经不追究了，但你那肮脏的心思给我收收，否则我绝不会留你在裴家！”

　　女人的语气格外坚定，裴渡只感觉无力且无措。

　　高中时她鼓励自己创造发明，现在却全盘否定。

　　他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从前的无条件信任、无条件支持，或许早在心思被发现时就消失得彻底。

　　“小姑，你知道那个专利对我的意义，我想当科学家的，你知道的……”

　　裴渡哭得泣不成声，眼尾的猩红让裴清妍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在实验室里忙碌的身影，她紧紧抠住手心，却还是闭上了眼。

　　“裴渡，这事没有余地。你想当科学家小姑会帮你，但不是现在……”

　　裴清妍没给裴渡任何机会，强硬地收走了裴渡手里的草图、设计稿以及曾经的实验数据。

　　次日余涵作为华清学子发明专利的新闻登上报纸头条，京北豪门圈不少人夸余涵少年英才，可也有裴渡的高中同学提出疑问，

　　“这项专利不是裴渡做的吗？”

　　回应他的只有嗤笑，

　　“你说裴家那个养子，前几天还因偷东西进了看守所，他能发明出这种东西？”

　　“他小姑都否定专利与他有关了，还有都说他高中成绩好，没准是作弊来的，他高考可不就露陷了，才考300多分……”

　　一句句不加掩饰的嘲讽让裴渡动弹不得，他看着四周觥筹交错的人群，心酸又可笑。

　　小姑为了给余涵撑脸，连庆祝都大张旗鼓摆在裴家……

　　他麻木地看着宴会厅中央，裴清妍满脸甜蜜地和余涵跳着华尔兹，引得人群又是一群尖叫。

　　他本能想离开却被余涵的跟班拦住，

　　“你小姑对余涵真是好，我可知道那专利是你的，听说你在军队里过的不好，还要退伍？真是孬种！”

　　裴渡想躲开他们的推攘，脚踝却一阵刺痛，他瞬间失去平衡，沿着楼梯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