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咚咚咚……」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我透过猫眼，看见对门503住户李桂梅，正神色慌张地拍打自家大门。

　　这是老小区，隔音特别差。

　　照她这么敲下去，狗都被吵醒了。

　　「李阿姨，忘带钥匙了？」

　　李桂梅看见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神色恍惚还带着哭腔：

　　「孩子，阿强把我关在门外不让我回家……」

　　这话一出。

　　我就知道她肯定又犯病了。

　　因为刘强回老家探亲去了。

　　我上手摸索她的口袋。

　　果然在她上衣口袋摸到了钥匙。

　　我把李桂梅扶进房间。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

　　虽然我们在南方，但十二月份的夜里还是挺凉的。

　　李桂梅的床上只有一张薄薄的空调被。

　　跟刘强床上那厚厚的棉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虽然早听邻居说刘强对她不好。

　　但亲眼看到，心里还挺不是滋味。

　　我想看看衣柜里有没有其他棉被。

　　刚一打开衣柜门。

　　迎面对上了刘强那惊恐惨白的脸……

　　我瞬间头皮发麻！

　　直到刘强失去衣柜门的支撑，整个人重重砸到地上。

　　原本插在他胸膛的水果刀也随之脱落！

　　鲜血溅到我睡裤上。

　　我才反应过来。

　　刘强已经死了！

　　虽然是午夜。

　　但警察来得很快。

　　「503室的刘强遭人杀害，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我听到‘尸体’二字。

　　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问话的女警见我状态不佳，递给我一温水，放软了语气。

　　「这两天有没有听见可疑的声音，或者见到过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

　　我脑中忽然闪过那天撞见的女人。

　　还真有。

　　我小心翼翼地点头。

　　「我前天在电梯口撞见过一个女人。」

　　「她神色看起来很慌张，而且很面生，不像是我们这栋楼的住户。」

　　警察追问：

　　「那你还记得她具体什么模样吗？」

　　「她看起来四十来岁，留着一头泛黄的及腰长卷发。」

　　在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察笔一顿。

　　扭头小声跟另一位警察说：

　　「搜查组在死者的床底也搜到了几根泛黄微卷的长发。」

　　「应该是同一个人。」

　　问话结束后，警察让我先回去休息。

　　我正准备离开。

　　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刘茜茜。

　　正好见到工作人员把盖着白布的刘强抬上车。

　　她崩溃的瘫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瞪向李桂梅。

　　「肯定是你！」

　　「你心里怨恨爸爸弄丢了姐姐，所以把他给杀了，对不对！」

　　「警察同志，快把她抓起来！」

　　刘茜茜歇斯底里。

　　李桂梅却格外平静。

　　她看着窗外，嘴里似乎喃喃着什么，状态很不对劲。

　　再三犹豫下，我还是停住了脚步轻声唤她：

　　「李阿姨，你还好吗？」

　　她听见后，缓缓望向我。

　　眼里的呆滞也一点点被温情替代。

　　她似乎把我认作了谁。

　　嘴角上扬又带着哭腔：

　　「姗姗，是妈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