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的第一个齿轮开始转动，夏想哼着小曲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海鲜街家属院。

　　夏想大学毕业后能留在省城，就是因为省城建局局长曹永国的帮助，他一直对曹局长心存感激。后来，曹局长仕途不利，被省高官高成松安排到了省测绘局当了局长。

　　原本有望升到副部的曹永国一直在正厅的位子上郁积寡欢，不到60岁就去世了。

　　夏想一直觉得曹永国可惜了，他为人正直、善良，却被高成松踢出建筑系统到冷门的测绘局养老，就是因为他在城建局长的位置上不同意高成松安插他的人大肆破坏燕省建筑市场的公平竞争。

　　高成松的儿子高建远借助高成松的影响力，在短短几年内就垄断了全省70%以上的市场份额，导致燕省本土的建筑公司濒临倒闭。

　　除了为曹永国打抱不平之外，他还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曹殊黧！

　　在曹永国帮夏想留在省城的事情上，和他素昧平生的曹殊黧对他印象不错，还为他说了不少好话，就让他对这个漂亮、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大生好感。只可惜，上一世他不够胆大，没有勇气去追求对他有好感的曹大小姐。

　　后来曹殊黧嫁给了高官之子，在曹永国死后，她被抛弃，一个人过得十分悲惨。

　　这一次，他既然改变了命运上的第一个李丁山的齿轮，就要改变命运上的第二个曹永国和曹殊黧的齿轮。

　　曹永国级别不低，一直在建设部门任职，房子也是建委分的。不过他没有住在位于青水街的著名的省委家属，而是住在海鲜街上的省直家属院。省委和省直，一字之差，天地之差。

　　敲门，开门的是曹殊黧。

　　曹殊黧比夏想小几岁，现在大一，正好和夏想一所大学，算是校友。她个子挺高，夏想一米七五的个头，不比她高出多少。因为夏天在家的缘故，曹殊黧只穿了件贴身背心，胸前两个突起十分明显，显然没有穿胸罩。下身只穿了一条居家短裤，露出健康青春的大腿，白里透红，闪耀着青春特有的光泽。

　　她的头发短得象男生，细长脸，是一种精练清丽的漂亮。

　　曹殊黧还记得夏想，因为她一进建筑学院，就听说过夏想的事迹。学建筑的夏想写的一手好文章，担任过学校的文学社社长，也算当年名动校园的人物。所以夏想只来过一次，她就记住了他的名字。

　　“夏想来了……”曹殊黧像个得了红萝卜的小白兔，一下子跳到屋里，大开房门，“快进来，外面热。”

　　一转身，可以看到短裤被浑圆的臀部撑得紧绷绷的呼之欲出，跳跃之间，修长的美腿匀称有力，让人呼吸为之一窒。

　　曹永国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是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见夏想进来，抬头他点点头，说道：“随便坐。”

　　夏想坐正，曹殊黧洗好苹果送上，他拿过一个，反客为主，刷刷几刀削好，一刀到底，一根皮，顿时惊呆了曹殊黧，就连曹永国也暗中偷看了几眼。

　　曹永国知道夏想上门必然有事，就等夏想开口。夏想也不急，有曹殊黧作为缓冲地带，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和校园恋爱，就切入到了正题上。

　　“局长认识我们站长李丁山吧？”

　　曹永国经常和媒体打交道，自然知道李丁山的大名。

　　“他马上就要调任坝县县高官了。”夏想几句话交待了事情背后的原因，“我会随他一起上任。”

　　曹永国心中大跳。

　　省级厅局的一把手虽然也是厅级干部，但是与整日和省高官、高官接触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曹永国猛然听到宋朝度的名字，不由不让他心中震惊，一直平静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动容。

　　身为官场之人，曹永国知道他最大的不足是根基不稳，在上面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帮他说话。自从省高官高成松上任以来，他明显感受到了压力，心中也十分清楚，他所在的位置十分关键，也十分重要，而他又受到高成松的排挤，日子很不好过。

　　省城建局归建委口，此时还没有成立建设厅，正常级别应该算是副厅，但曹永国两年前就升了正厅，所以在城建局局长的位置上，也算是高配低就。若是以他的资历，省委中有人的话，调任建委主任或是到其他更好的厅局，也完全可以胜任。

　　真要是能结识宋朝度就好了，至少在常委中多了一个替他说话的人。官场上的事情，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当然，曹永国也知道宋朝度将要失势一事，不过在他看来，宋朝度还很年轻，既然他年纪轻轻就做到常委的位置，假以时日，再重新上来也是再正常不过。高成松嚣张过头，他能将整个燕省的官员都捏在手心任意摆布不成？

　　就算他想，上面也不答应不是？中层走中庸，上层靠平衡，一省之地，没有平衡力量的牵制，让书记一家独大，也不是中央所愿意见到的局面。

　　如果夏想知道曹永国的想法，肯定会劝他不要轻敌，因为他过于乐观了。高成松硬生生在燕省折腾了两年多才消停，真把燕省弄得乌烟瘴气。

　　夏想也是猜测，也是赌曹永国会动心，会感兴趣。他也明白能当上省局的一把手，在省委常委中，不可能没有替他说话的人。省局局长的任命，是必须拿到常委会上讨论的。不过每个常委都有自己的关系网和圈子，不容易打进去。但眼下不同，眼下宋朝度失势，以前不想接纳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找他，和他接近，比他在台上之时，可是事半功倍多了。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记得久远。

　　不等曹永国开口——让领导开口永远不如先猜到领导的意图，先替领导铺好路——夏想就说：“秘书长近期会到公司和站长见面，到时我提前邀请曹局来作客。”

　　曹永国眉毛一挑，夏想这孩子太会来事儿了，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而且还是不动声色地就安排好了一切，让他不显得过于迫切，也顺理成章，不由心中大喜：“中午在家里吃饭。”

　　事情成了一半了，夏想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