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人
“给师父弹一首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
载昰指了指屋角的钢琴,这昰他为了训练秦风的音乐技艺,半年前搬来的二手货,
坐到钢琴前,秦风十指飞快的敲击在了琴键上,这首世界上最难弹奏的钢琴曲,在秦风指尖响了起来。
钢琴本身音质不行,但《第三钢琴协奏曲》那庞大和厚重的意境,却是被秦风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曲完毕,秦风笑道,“师父,我这乐技一门算出师了吧。”
“不错,你的盗术进展如何?现在嘴里含几个刀片?”
载昰点点头,苍老的脸上带着笑容。
“师父,五个,怎么样?还成吗?”
秦风张开了嘴巴,张口一吐,五个飞鹰刀片顿时出现在掌心。
要不是他自个儿拿出来,谁也无法发现秦风嘴里竟藏了这样的东西。
“你小子真是个怪胎,师父在你这般年龄的时候,可是远不如你啊!”
载昰忍不住连连叹气,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短短半年功夫,秦风的盗术竟已经超过了无数贼王。
要知道,连他自己,也只能在嘴里含三把刀片。
这个徒弟进展之快,竟已超越了自己!
“还记得之前说的,每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找妹妹吗?”
“当然记得!”
听载昰这样说,秦风顿时眼前一亮。
笑着摸了摸秦风的脑袋,载昰道,“我准备了一些字画,两个月时间,你要是能临摹的以假乱真,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练字?画画?”
秦风闻言愣了一下,他早就发现了桌子上的字画帖子,只是没想到,师父居然让自己练这玩意儿。
载昰看出了秦风的心思,开口道,“易容术必须要有强大的美术功底,不然怎么以假乱真。”
“好,师父,我听你的!”
......
一个月后,少管所大门口,胡保国夹着公文包,急匆匆向外走去。
“胡所长,今儿值班啊?”
一个武警岗哨和胡保国打了个招呼。
“可不,最近天冷,寒潮过来了,你们值班多注意身体!”
胡保国似乎感冒了,声音比往曰低沉一些,走到门口拿钥匙时,咳嗽的连腰都弯了下去。
见胡保国咳的厉害,小王连忙从外面开了门,说,“胡所,我们没事,你身体不好,还是在家里多休息。”
“咳咳好,谢谢小王啊。”
胡保国推开门走了出去,很快就出现在一个隐蔽的巷子里。
他心中又激动又欣喜,“我成功了!”
只见他伸手在脸上抹了抹,那张脸竟悄然变换,成了秦风的模样!
秦风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有了一个月的时间,希望能找到葭葭。”
在他心里,能找到妹妹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但却必须尝试。
然而事实是,他走遍了两兄妹的故乡泉城,又在仓州转了一大圈,最后顺着当年那节火车寻找,足足二十多天,却依旧杳无音信。
不过有喜有忧,回少管所的时候也有个好消息。
李天远要出狱了。
通过一年多的相处,秦风也将李天远看做了自己的好兄弟。
临出去前,李天远叫了秦风,还有一个叫做谢轩的小胖子,三人一起庆祝。
谢轩是石市人,据说家境不错。
很擅长察言观色,对人又真心,很快就跟李天远打成一片。
也进入了他与秦风的小团队里。
胡保国特批了两瓶白酒,三人在所里喝的酩酊大醉。
......
一晃眼又到了一年年关,北方下起了大雪。
身体一向健康的载昰病倒了。
老人不愿意去医院看病,住进了胡保国家里,又自己开了方子,让胡保国抓了二十多副中药。
“师父,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秦风将熬好的药递给载昰,他一口便喝了下去。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
载昰笑着摇了摇头,“傻孩子,谁能不死啊,你放心吧,八十三九十四,师父还有一年好活呢!熬过这个冬天,问题不大!”
“师父!”
望着老人印堂上的晦暗气息,秦风眼睛突然红了,强忍着才没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出来。
授艺三年多,载昰亦师亦父。
对秦风的关心,早就走进这个从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的少年心底。
他跟着老人学了这么久的风水相术,一眼就看出,老人额头上的晦暗气息,正是弥留之际的前兆!
“孩子,你哭什么?老头子我还没死呢!”
载昰忽然笑了起来,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块羊脂白玉雕琢成的盘龙玉佩。
“这是传承信物,就交给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主门门主,统领所有外八门弟子!”
学艺的时候载昰就讲过,他们这一脉乃是外八门的主门,精通所有外八门技艺。
时机适当,也可尝试整合所有外八门门人。
但这大业连载昰都没有完成,更何况秦风。
“谨遵师父教诲。”
秦风双眼含泪,郑重的接过玉佩。
“痴儿,痴儿......想不到我载昰临终前能得此佳徒,死而无憾了。”
“师父,你别这样说......师,师父!师父!”
载昰满脸的皱纹忽然舒展开来,眉间那块死灰气息骤然爆发。
秦风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盘龙玉佩竟没握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裂成无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