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没资格

　　一夜欢愉，程婳再醒来的时候房间只剩下她自己。

　　浑身上下跟被车碾过一样，但感觉身上很清爽，应该是清理过了。

　　程婳扯下一直蒙眼的黑布，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她失去了什么。

　　“姑娘，这是定金，十天后我会带你去检查，若成功了，那时会再付一半，余下的一半，等孩子出生后才能给你。”

　　兰姐仿佛没看见屋子的狼狈，将雇主要求给程婳的支票递给她时不忘嘱咐。

　　想到刚收到的小费，她这会儿恨不得把程婳供起来。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程婳接过兰姐手里的支票，小心放好。

　　这不仅仅是她的卖身钱还是母亲的救命钱！

　　“程小姐，恭喜你，已有妊娠反应……”

　　“程小姐，很抱歉，你母亲病情恶化的太快，我们已经尽力，请节哀……”

　　“程小姐，你已成功诞下三胞胎，雇主很满意，这是……”

　　最不愿意想起的时随着一通电话又盘旋在脑海里。

　　程婳晃了晃脑袋，看着歇了又响的手机。

　　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好。”

　　程婳握住手机的手收紧，恨不得把手机给捏碎。

　　“姑娘，我是兰姐，你还记得我吗？”

　　电话一接通，兰姐急切的声音就响起。

　　“嗯。”

　　程婳垂下眼眸，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那你还记得五年前，我帮你介绍了一个借腹生子的客户，吗？”

　　听见程婳还记得她，电话那头的兰姐不由松了口气。

　　“有事？”

　　程婳冷漠问。

　　“是这样的，当初那个客户最近多次打电话来向我打听你的下落，你方不方便和他直接联系？”

　　想到那客户承诺找到人后的钱，兰姐的语气多了些迫切。

　　“不方便。”

　　程婳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那些往事，于她而已并不美妙。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记起。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就已说好，钱货两清。”

　　程婳冷着脸道。

　　如若不是因为母亲的病急需用钱，她也绝不会做这种事。

　　可或许老天看不得她好。

　　哪怕她做了自己厌恶的事有了足够的钱，也没能挽救母亲的生命。

　　“话是这么说，只是听说是孩子长大了，想要见妈妈，那边就想……”

　　“既然如此，你不如直接告诉对方孩子的生母死了，当初签这合约本就是缺钱，你直接告诉雇主孩子生母后来钱不够，迫于生计自杀了。”

　　没等兰姐说完，程婳脸上闪过一抹冷意，直接打断了。

　　能为了钱出卖身体、出卖孩子的母亲，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

　　兰姐语气里尽是为难。

　　“你就这样回复，人我是不可能去见的。”

　　说完，程婳不等兰姐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呼……”

　　程婳靠着椅子深呼吸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恢复平静。

　　每次只要一回忆起母亲重病时，孤立无援的她只能出卖身体出卖孩子，她的胸口就有一种窒息的憋闷感。

　　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去看曾经被她放弃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