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先天圣体道胎
“九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北琼。
方府。
凉亭内，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闭眼享受着从湖面吹拂而来的微风。
过了一会，他从竹藤编制的摇椅上，缓缓睁开眼睛。
刺眼的阳光入目，他抬手挡在眼前。
目光，最终落在了坐在对面石凳上的一道倩影身上。
“回公子，已经未时了。”
一袭曳地长裙，身姿丰腴的九儿，步履款款，朝着正前方尚未完全清醒、双眼仍略带朦胧之色的方晓走去。
待到近前，她悄无声息地绕至后方，熟练地伸出一双温润如玉的手，轻轻地揉捏着方晓的肩膀。
方晓享受的闭上眼睛：“唔…已经未时了吗？”
“嗯。”
“今年我的生辰还是姐姐来？”
九儿轻咬红唇，神色复杂。
在她还未懂事的时候，就已经是方晓唯一的贴身侍女，她太了解自家公子了。
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少有快乐可言。
由于身份特殊，方晓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北琼方府，不曾踏出方府半步。
甚至于，十七年了，他见过家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祖父母，少有印象。
就连生身父母，也仅仅只是见过两次。
唯一见过最多的，便是每年生辰，姐姐方瑜会来方府陪他。
而今天，便是方晓的生辰。
在公子的印象中，只要是他的生辰，方瑜小姐一定会来。
只是……
想到上午收到的来自于方瑜小姐的术法传音，九儿眼圈便是一红：“公……公子，方瑜小姐今天恐怕没办法赶来。”
“我就知道。”
方晓并未意外。
十七年了，每一年生辰，姐姐方瑜都会提前一天赶到，陪自己过完生辰才会离开。
昨天，姐姐方瑜没来，他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九儿，你说，如果我能修炼的话，是不是想见他们就能见到？”
“不会像如今这般，父母想见儿子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来。”
说完，方晓嘴角闪过一抹苦涩。
九儿鼻子发酸，轻咬贝齿，想要安慰自家公子两句，却发现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虽然她从小都是方晓的侍女，可父母就住在方府，她想什么时候见都行，可方晓却不行。
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爷爷千年尸王，奶奶酆都鬼帝，父亲魔蜮之主，母亲黑山妖族大姐大，姐姐赤地千里的旱魃。
而作为方家继承人的方晓，却只是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无法继承祖业，甚至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方家那些死对头，可不会因为方晓是普通人就放过他。
在九儿看来，自家公子就像是一只被放在漂亮笼子里的鸟，想飞出去看看外界的天，却因为这些特殊原因，连站在鸟笼门口的想法都不能有。
他是方家唯一的弱点。
他只能待在方府。
从小到大，方晓就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公子，无法修炼不能怪您。”
“其实……”
九儿停下了揉捏的双手：“其实九儿倒是觉得，当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也是，真要能修炼，也许就得继承家业了。”
“真要继承了家业，我哪里还能像现在这般清闲？”
方晓忍不住抬手抹去嘴角的一丝晶莹，神色惬意，还有什么比夏日炎炎躺在凉亭的摇椅上，吹拂着从荷塘上方来的微风更悠闲的生活呢？
也许，没有自由。
可能在这乱世衣食无忧，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祖传的基业，你不继承，谁去继承？”
方晓话音刚落，一道黑色身影悄然落在凉亭之中，看着一脸享受的方晓，声音渐渐发冷。
似乎，方晓再不清醒过来，下一刻，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只暴怒的凶兽。
“小姐！”九儿连忙躬身到这招呼，神色中带着诧异。
“姐！”
方晓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倩影，满脸欣喜：“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来晚了。”
“再说了，你的生辰，我岂能不来？”
方瑜没好气的应了一句：“我要不来，你恐怕真的连咱们方家的基业都不愿继承了。”
“还不快起来？”
然而，方晓丝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见此，方瑜没有觉得半点奇怪，面对一向油盐不进的方晓，哪怕她作为长姐，也只能无奈一笑。
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事情能让他振作起来。
“你当真不打算继承家业？”
方瑜语气中隐隐带着威胁，声音也渐渐清冷。
“姐，我对继承家业真没什么兴趣。”
方瑜一脸无奈：“你可知道，多少人想继承都没机会？”
听到这里，方晓突然间起身，一脸认真地盯着身前的倩影：“姐，咱方家的基业还是交到你手上更好。”
“再说了，我一个普通人，最长不过百年寿元，就算是你们给我弄到再多的灵丹妙药，撑死了也就一百四五，到那时依旧是一捧黄土，怎么继承的了方家万年基业？”
方瑜顿时陷入沉默。
方晓，方家最怪异的子嗣。
毫无修为，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真要继承了方家祖业，传出去，不仅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要对其斩尽杀绝，甚至就连方家下面那群妖魔鬼怪恐怕都不会轻易答应此事。
以凡人之躯，如何继承的了方家万世基业。
即便是没人说什么，方晓也不过匆匆百年寿元，跟她们这些动辄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修炼者而言，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情况下，方晓继承家业的意义又在哪里？
徒增伤悲罢了。
想到这里，方瑜也不再坚持了：“罢了罢了，随你吧。”
方晓咧嘴一笑。
傍晚时分，方瑜望着看似潇洒却又满是忧愁的方晓，于心不忍之下，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你若是觉得方府太无聊了，那就出去走走吧，这也许是姐姐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话音落下，方瑜的身影彻底消失。
方晓顿时愣住了，身形有些不稳。
出去……走走？
想吗？
他自然是想的，只是十八年都不曾踏出方府一步，对外面的世界，他多少有些畏惧。
不是怕死，而是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公子小心。”
九儿栖身上前，搀扶住方晓。
感受到身旁的柔软，方晓回过神来来，调笑道：“靠我这么近，不怕我做点什么啊！”
九儿闻言非但没有躲闪，反倒是欺身上前，盈盈一笑：“公子若是想要，九儿悉听尊便！”
九儿本就二八妙龄，又兼姿态丰腴，肌肤白皙。
再加上从小到大方府不遗余力的培养，举止娴雅，此刻一笑更显风情万种。
方晓则是不知如何应对了。
对于九儿的大胆，这些年来他早就领教过了。
“公子，你且休息片刻，九儿去给你准备吃食。”
“去吧去吧，我正好想想去哪走走。”
方晓摇摇手，示意九儿不用管自己。
等九儿走后，方晓再次来到摇椅上躺下，就感觉到眼前出现了幻觉。
过了一会，幻觉迅速变得清晰可见。
【体质】
普通人体
【术法】
无
【可将寿元注入体质或武学，获得相应进度，但不可转化为自身寿元】
【绪值不足100时，无法转化寿元】
【当前剩余情绪值：9874258】
【可转化寿元：98742年】
……
方晓看清楚眼前的文字，以及还在缓慢持续上涨的情绪值，若有所思。
研究了一会，他就明白了情绪值的来源。
第一，跟自己的情绪有关。
无论是负面情绪还是正面情绪，都能提供情绪值，但提供的情绪值有限。
第二，跟别人的情绪有关。
但能够提供多少情绪值，没试验过，暂时不是很清楚。
近千万的情绪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这十八年来的积累。
千万情绪值，这个数字看似很大，可算下来，一年也不过55万，一天1500左右。
多吗？
并不多。
一个小时不过62点情绪值。
一秒钟积累的情绪值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个不难理解。
十八年来，他都不曾踏出方府一步，见过的人太少了，累计情绪值的速度自然不快。
搞明白了情绪值的来源，方晓用意识将面板展开，将情绪值转化为寿元后，尽数灌注到体质上。
面板中，寿元后面的数字飞速下降。
直到寿元停在了0。
而随之变化的，还有体质。
【多年来，你品尝着世间的喜怒哀乐，为自己的资质平平而愤慨】
【百年时间，你终得上天眷顾，体内竟然孕育出了一丝道元】
【一千年后，积少成多，道元在你体内开始蜕变，那似乎是传说中的道胎】
【一万年，道胎彻底成型，你成就了先天道胎】
【三万年，你的体质再次迎来蜕变，成为了千年难遇的先天道体】
【但对此你仍不满意，九万年后，天降九十九道道蕴，有了道蕴加持，先天道体迎来了巨变，转化为了先天圣体道胎，它，百万年难得一遇】
【你依旧不满足于此，继续探索体质的极限，然而先天圣体道胎或许已经是体质的终点，接下来的时间，你一无所获】
【体质】
先天圣体道胎
【术法】
无
【当前剩余情绪值：64】
【可转化寿元：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