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近周然总是有事没事来陪我吃饭下班。

　　他应该是意识到我不太对，低低的咒骂：“妈的，豁出去了！”

　　等我知道周然要干什么时，是苏晓婉手术的前几天。

　　我接到他弹过来了视频，他比了个耶，让我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压低了声音：“你猜猜我在哪？”

　　他在一个房间里，墙壁上画着各种各样的眼睛。

　　黑白的，绚丽的……能看出主人是何等执念。

　　不难猜，这是苏晓婉的家。

　　我替他捏了把冷汗：“周然，你这不符合规定吧？”

　　他把镜头转到自己，笑着说：“我在她家找到些线索，这小子跑不了！等着哥们帮你把牛鬼蛇神找出来！”

　　周然打小就混，可有他却让我安心了许多。

　　几天后，是苏晓婉的手术。

　　虽说安装义眼只能弥补一些容貌上的遗憾，可我仍旧格外认真，总觉得这双眼睛有别样的意义。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很成功。

　　从手术室出来时，我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周然打过来的。

　　我回过去时。

　　他在那头得意的笑：“案子破了！那个王八蛋抓住了！李琳，你得请我喝酒！”

　　“真的？”我一愣。

　　这就抓住了？

　　“当然！我都说了就是你精神太紧张！”周然哈哈笑了一声：“我现在有点忙，等我回头找你！”

　　挂了电话，我感觉一阵茫然，真相是这样？都是因为我精神太紧张？

　　我想了想，挑午休时间去了一趟精神科。

　　精神科主任说，我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引起了很严重的焦虑。

　　我看见的那些，是因为情绪阀值太低，容易将一件虚无的小事或者不存在的事物无限放大，属于病理现象。

　　至于那股药草香，精神科主任说他什么都没闻到，让我别乱想。

　　他还说，我的问题蛮严重，一定要重视，放任下去会演变成癔症。

　　他给我开了分量不轻的安神和抗焦虑药品，拿着这些药，我终于感觉到了踏实。

　　这一切足以说明都是因病而起。

　　一瞬间，我觉得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眼前能看见的东西，似乎也变得渐渐透明。

　　吃完药我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前所未有的舒服，这是我睡得最好的一天。

　　然后，我就接到了周然的电话，他说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