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太穷了！
“想来你在案发后的第二天去殡仪馆工作，是提前计划好的！”
陈策的语气，有着一股很明显的压迫味道。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沈术。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沈术在听后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喜悦。
“陈队，你的意思是第一起命案案发的时间是恰好一周前了？”
“那这一周的时间里，加上今晚上发现的那名死者，一共有几名受害人？”
陈策顿时就感觉不对。
“怎么回事？”
“这小子似乎一点也不慌？”
“甚至在我说出第一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时，他反而很高兴？”
陈策不解，但并没有表露出内心活动来，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
“一共有几名受害者，这个问题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当然啊陈队，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找的凶手真不是我。但我也清楚，我右手手臂上的那个月牙疤痕一定和你们拍到的凶手的特征极度相似！”
“并且，我的外形条件至少从后背来观察，也应该是高度相似。”
“最后，我还有一个更让你们怀疑的地方那就是我的作案动机。我缺钱！特别特别的缺钱！”
“不管是一起单一的杀人抢劫案，还是连环抢劫杀人案，究其目的肯定是为了抢夺死者身上的金银财物。恰好，我女朋友重病掏空了积蓄，后期的治疗更是一个无底洞！”
“所以，一个从外形条件，再到身体特征，最后连作案动机都高度契合的嫌疑人，在常见的案件里至少百分之八九十是真凶无疑了。”
“但，陈队……你说咱们换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会不会更加的合理？”
沈术尽情的说着，陈策也并没有任何的打断。
只是听到最后，陈策都不由笑了起来：“好好好，那你说说什么样的角度？”
“外形条件咱们暂且不谈，毕竟这是爹生娘养，我没法改变。”
“嗯，疤痕呢？”
“这个也可以暂且不谈，因为我也很诧异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和我在同一个位置上留下了同样的疤痕。”
“行，你接着说。”
沈术微微点头：“好，那咱们先说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去殡仪馆工作？”
“在你们的认为里，我到殡仪馆工作肯定是因为我无法接触到警方调查案件的中心，但解剖中心又设立在殡仪馆，所以我的行为相当于曲线救国，拐着弯儿的来探听你们警方的动向！”
“难道不是？”陈策笑着反问了句。
沈术一脸认真的回道：“当然，是！”
刹那间，陈策脸上的笑容一僵。
甚至在这瞬息间，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沈术说话太快了，导致他没有听完整。
可看着沈术那笃定的脸色，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声：“你说的是当然，是？”
“对，我到殡仪馆工作当然是为了探听你们警方的动向，并且我还想借机能见到这一连环杀人抢劫案的受害死者！”
闻言，陈策猛地站了起来，神色冷然。
而跟着陈策一起来，负责笔录输入工作的警察更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沈术，你这是承认了！”
沈术看了眼坐在电脑前的警员，随后直接摇头道：
“我已经说过，我真不是你们要抓的凶手。但我也说了，我很缺钱！为了救人我掏空了积蓄，而那个女人的后续治疗更是需要一个天文数字。”
“仅凭我白天上班，晚上兼职殡仪馆搬尸工的报酬远远不够，所以我进殡仪馆，甚至想借机接触那几名死者的真正目的是……。”
沈术的话并没有说完，陈策却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语。
“行了！”
做笔录的警员一脸的愕然，问道：“老大，怎么了？”
沈术这时也看向了陈策，但他并没有听陈策的，而是继续说道：
“我在公司的薪资是一个月8K，我在殡仪馆的薪资一个月大概1.5万左右。一天24小时，我将吃喝拉撒睡控制在四个小时内，但我仍旧只能拿到两万多而已。”
“这些钱如果正常生活完全足够，甚至还有富余。但，如果要继续为一个白血病人治病的话，完全不够！”
“所以，当一笔五十万的巨款摆在我面前，并且只需要我去做一件惩恶扬善的好事时，陈队……你说我能不心动吗？”
当沈术的话说完，陈策已经抬起手来鼓起了掌。
“漂亮，太漂亮了，这番话说的饶是我也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术，你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仅凭口舌之力就将对你最不利的局面给扭转乾坤的？”
沈术微微一笑：“陈队，我太穷了。当一个人穷到极致的时候，或许总能逼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潜力对不对？”
说着，沈术话锋一转，面带感激的说：
“当然，我更感谢各位。如果不是你们，我怕是永远都看不清楚自己拼尽全力去救的女人的真面目，谢谢你们！”
听着沈术那满含感激的话语，陈策的嘴角却在直抽搐。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眼沈术，径直的拂袖而去。
沈术见状不由一愣，暗呼：“怎么走了？他不能走啊！”
“他要是走了，我去哪儿获知更多的案情？”
“难道，我刚刚用力太猛了？”
沈术一阵懊悔，但陈策已经带着下属暂时离开了审讯室。
一出来，警员还有些不解的问道：“陈队，你不会真信那小子的屁话吧？他以为他是谁啊，如果谁都能破案拿下天价悬赏的话，那还要咱们干嘛！”
陈策立即恶狠狠的瞪了警员一眼，沉声道：“怎么，难道咱们屈打成招，逼他签字画押吗？”
警员脸色微变，讪笑道：“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去查。他都已经洗脱嫌疑的方法全说出来了，难道你们还在等我指示？”
警员缩了缩脖子，赶忙抱着笔记本飞快的溜走而去。
陈策看着下属的背影，重重一叹。
但马上他的目光又再次透过窗户，看向了审讯室内。
沈术，仍旧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不出来，内心在想什么。
陈策目光紧凝，心思流转间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方式和他再谈谈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夹杂着期待的询问声：
“陈队长啊，沈术那混账东西认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