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锋芒初露
下了班，陆元昊找好酒店。
萧月茹打来了电话：“小陆，我约了秦宇以前在桃源县的那几位老班底吃饭，你也来吧。”
陆元昊知道，这是对方在为他铺路：“嫂子，你把地址跟我说下，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萧月茹说了个地址，陆元昊默默记下来，收起手机，换了一身衣服。
晚上七点，桃源县丽晶大酒店。
“诸位，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陆元昊，我家老秦在天元县任职时的秘书，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小陆，这位是钱开阳，这位是……”
陆元昊走进包厢，萧月茹便迫不及待给他和在座的人相互介绍起来。
“钱主任好！刘主任好……”
陆元昊言笑晏晏，与在场的每一个人握手、客套、寒暄。
桌上都是桃源县当地比较有名的特色菜，喝得也是当地产的内供酒。
酒过三巡，在桃源县纪检委工作的钱开阳，忽然开口：“小陆啊，听说你在天元县处处受排挤，本来县委都决定让你去沙子坝当护林员了，你却来了我们这里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这里没外人，你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除了萧月茹，在场的都是官场老油子，不会不懂打听别人背后关系是大忌讳。
可钱开阳还是堂而皇之问出口，陆元昊并不认为，对方是‘不小心’。
秦宇已经去世，所谓‘树倒猢狲散’，他身前在桃源县的老班底……并非人人都念及旧情。
萧月茹自然听出钱开阳的弦外之音，五官精致的小脸紧紧绷着。
老秦如果还在，姓钱的绝不敢如此刁难小陆！
她看向另外几人，有人表情玩味，有人脸色难看，心脏一点一点往下沉。
今天晚上她组这个局，本意是想看秦宇曾经帮助过他们的情分，让他们明里暗里帮一帮初来乍到得陆元昊。
现在看来……是她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钱开阳这么问，不就是在暗戳戳挑拨萧月茹与陆元昊的关系？
这个老阴比！
陆元昊却是丝毫没往心里去，萧月茹毕竟不在官场，不懂官场上的套路也实属正常，他微微一笑：“钱主任，工作调动的事情，我完全服从组织上的安排。至于您好奇的问题，我建议您去问问我原先在天元县的上司。”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钱开阳吃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小陆，今天晚上我们前来，可是看秦宇面子。至于你今后工作上遇到的困难……年轻人嘛，就是要经历挫折，才能成长。”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秦宇生前虽然帮助过我们，可他现在已经死了，你别想我们会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
萧月茹虽然不在官场，可毕竟受过秦宇熏陶，自然听出钱开阳话里的意思，可她不知道怎么反驳，火气已经到了嗓子眼，怕自己控制不住爆粗口，连忙端起酒杯灌了一口红酒。
陆元昊视线从其他人身上极快扫过，他看出来，其他人选择作壁上观，有人是想看看值不值得帮他，而有人……则是纯粹在看热闹！
“多谢钱主任提醒。”陆元昊心中冷笑，给我下马威？想打压我？就你，还不配！
“您的话，我会记在心里。今年我不过二十五岁，我这个年纪的正科干部，想必在桃源县也凤毛麟角，一些人看我不顺眼，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四五十岁才成为正科，羡慕嫉妒也很正常。”
这番话带着刺，把在座的所有官场老油子深深刺痛。
他们当中最年轻的也已经四十出头，也不过是副科级，哪怕向上爬半级成为正科干部，其难度也非常之大！
而他们级别最高的，也不过是正科级而已，年龄还已经超过了五十岁！
五十多岁的正科级跟二十来岁的正科级，究竟谁更有前途，傻子都看得出来！
“你！”
正科级干部钱开阳气得猛地站起身：“陆元昊，桃源县可是一个铁桶，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说来就能来的！”
“那我不是来了吗？”陆元昊似笑非笑：“我不光来了，还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呢！”
对方先不给他面子，他凭什么给对方面子？
姥姥！
“陆元昊，我希望你的本事能够像你的嘴巴一样硬！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吃瘪的样子！”
钱开阳索性撕破了脸皮：“本来我还想着，看在秦宇面子上，今后对你照拂一二；可你说的话……太让我失望了！”
“钱主任，你我都是正科级干部，你说你会对我照拂一二？不觉得可笑吗？”
钱开阳都撕破脸了，陆元昊自然也懒得继续伪装，反正今天他跟聂清浅已经达成‘攻守同盟’协议，他不是孤军奋战，再说了，那不还有老上司秦宇以前的几位老班底帮忙吗？没必要惯着钱开阳！
“牙尖嘴利，不懂避锋芒，你很快就会吃亏的！”
说完，钱开阳拂袖而去。
很快，秦宇生前在桃源县的老班底，也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桃源县宣传部的刘明来。
“小陆，让你看笑话了……你放心，如果有用得着我老刘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那我必定竭尽全力！”
刘明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从陆元昊身上，看到了曾经秦宇的影子！
当时，同样初来乍到的秦宇，表现得比陆元昊还刺儿！
结果呢？
人家一路高升，官至桃源县县高官！
并且不久之后，又去了天元县担任县长！
时代变了，可笑的是钱开阳他们竟还抱着老思想，用老一套对待问题，会吃亏的，是他们才对！
刘明来毫不怀疑，陆元昊，绝对会成为下一个秦宇！
甚至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一场酒宴，不欢而散。
坐进车里，萧月茹突然哭出了声：“小陆，对不起，我不知道钱开阳他们会……”
“嫂子，我没有怪你。”
陆元昊拿了纸巾递给萧月茹。
萧月茹擦了擦眼泪，今天晚上她喝了不少酒，酒精上脸，红彤彤仿若熟透的苹果：“小陆，今天晚上……你去嫂子那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