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一夜,容娘睡的极不踏实,待门外彻底寂静无声后,用绣凳几子抵住了门,才在几近黎明的时候,心思重重的睡了。
她怕沈老爷去而复返,手里还一直死死的握着剪刀。
一夜的思绪不停,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容娘的面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疲劳。
她秀眉微蹙,眼里泛着水光,面上是淡淡的思愁,羊脂般的肌肤细腻,这一丝哀愁疲态让她看起来有些苍白,惹人生怜。
怕自己影响给小少爷喂仙人酒,容娘用冷水敷面,让自己冷静,直到眼角都被擦红,才终于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一些。
沈老爷便是再荒淫,白日里也不至于在儿子的院子里就对自己发难。
昨日是自己不察,没有做好准备,今日使点银子什么的,找府里人给自己买把铜锁,每日睡觉时便锁起来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
容娘是经历过事的,早已经不是曾经内宅里不知风雨的太太小姐,一路艰难,她也学会了隐忍不发。
没有胭脂,容娘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的脸上能有些血色。
随后不敢耽搁,趁着小少爷未起,连忙先进了院子先候着,没有因为小少爷的年岁而怠慢。
秦嬷嬷见容娘来得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着小少爷并不是襁褓婴儿,所以喝仙人酒的时间很宽泛,大多数时候不需要酒娘在旁候着,只要按照时间过来便可。
可这样,也偶尔会纵容了那些酒娘的性子,竟偶尔怠慢了起来。
现看到容娘来的如此早,知道她是懂礼识趣的,这才温声道:“不必在此处候着,小少爷爱净,你去偏房洗了干净,别污了少爷的眼。”
秦嬷嬷说话粗俗,容娘的脸不由得泛起微红来,她低头应是,去了偏房。
因着喂仙人酒方便的关系,她穿了一袭交襟衫裙,比直襟更好穿脱,里面着一件天青色诃子。
没有脖颈上的带子,两肩袒露,但和抹胸不同的是,诃子穿着时要扎紧束带,所以反而显得胸前挺拔饱满,但穿脱极省力,往下一扒就能喂仙人酒。
早有小丫鬟给她打了盆温热水,容娘湿了巾子,轻柔的擦拭胸前饱满。
一夜的时间,酒器里早就蓄满充盈仙人酒,沉甸甸的饱涨。
巾帕一碰,醇香仙人酒就淌了出来,顺着胸前滴到盆里,在清澈水中晕开。
容娘连忙用帕子去接,却挡不住源源流淌。
小少爷还没起,但仙人酒已经出来了这么多,再等下去怕不是污了衣服。
夏衫轻薄,有湿痕会极其明显。
容娘无法,潋滟的眼里闪过苦恼,红着脸,双手附上前胸,只能对着水盆挤出了一些多余的。
一道道仙人酒被挤落在盆里,清澈见底的水成了浑浊的乳白色。
可还没等容娘将仙人酒挤尽,背后,一道清亮的少年音便响了起来:“漂亮姑姑,你是在做什么。”
容娘拢紧衣服惊慌转身,才发现是小少爷。
天热,小少爷穿了一身藕荷色缎面袍,外面是一层同色系的纱衫,头发尽数扎起,被银制小冠束着,整个人看起来精致乖巧,如同观音坐下童子。
他黑而亮的眼睛里只有淡淡的疑惑,盯着衣裳半解的容娘,眼里干净明亮,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反而礼貌地笑问:“挤了多浪费,不如给我吃吧?”
小少爷说话时红润的唇瓣上翘,态度极其自然,像是在问自己可不可吃一块点心。
这种大大方方的态度反而让容娘没那么难堪,她脸颊绯红,热度不减,但松开了抱着前胸的手,漏出雪白一片。
小少爷也不客气,推着容娘让她在偏房软榻上坐下,自己则像是跪乳羊羔一般,趴在容娘身上,就这么闭着眼睛,腮帮一鼓一鼓的吃了起来。
小少爷吃仙人酒的时候手规矩的很,只轻轻搭在容娘腰侧,没有乱碰,但容娘总觉得麻麻的,身体僵直不敢动。
但小少爷的动作不带任何情色意味,于是容娘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手托着小少爷的脑,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一只空了,小少爷微微侧脸,又叼上了另外一只。
容娘的仙人酒太多,喝不及,还有些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看起来跟跟她的儿子没有两样。
瞬间产生的移情让容娘眼中柔软,取了丝帕,轻缓地将他唇边的白色仙人酒擦掉。
感觉到容娘的动作,沈清轩只抬起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容娘。他嘴里吸的啧啧作响,任由她抚摸自己,半点没有昨日跋扈撒泼状,乖巧的惹怜。
容娘摸了摸他的眼尾,心神有些放空,也就没听见外间有人叫她的声音。
等到她喂完了,整理好衣襟的时候,那个给她放水的小丫鬟倏又探了个头进来。
“秦嬷嬷说夫人叫少爷去吃早膳呢,让容娘也贴身伺候着。”
听到自己也要去,不知为何,容娘心里咯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