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第一次出警的那个警察，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第一次你怎么不把真相说出来呢？」

　　我看着雪白的床单，叹了口气。

　　「我说过，可他们根本不信。」

　　如果我当时说出来，你会信吗？」

　　警察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开口。

　　是啊，放作是谁都不会信的，赵城看上去和老人无异，我看上去更像他的女儿。

　　只是当初信任我的人少之又少，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是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的。

　　「或许吧。」

　　警察给来迟到的答复。

　　其实我不想在纠结这些事情，而是想在临死前再见一面赵城。

　　所以我向警察提出见赵城的请求。

　　「我想见一面赵城。」

　　警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我身体还没恢复好，下床都成问题，所以警察直接把赵城带到了病房。

　　赵城缓缓走进病房，如果不是和他朝夕相处，还真以为他是个落魄的老人。

　　他的手上脚上都圈着重重的铁链，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警察将凳子拖到他身下，毫不客气地对他说。

　　「别装老人，老人比你看着康健。」

　　「江铃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别给我耍花样。」

　　「当初我还真把你这货看走眼了。」

　　赵城用手捂住嘴无力的呛咳几声。

　　「警察同志，我对江铃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没有异议。」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

　　「赵城，你这是想避重就轻吗？」

　　「少宇是你和徐洁虐待致死的吧。」

　　听见徐洁的名字，赵城不自然地眨了几下眼。

　　「什么徐洁，我不知道，更不知道你说的虐待是什么意思。」

　　赵城依旧没有说出真相的意思。

　　一旁的警察倒是急了，直接问我。

　　「少宇是谁？徐洁又是谁？」

　　我忍住欲将掉下的眼泪告诉警察。

　　「少宇是我和赵城的儿子。」

　　「徐洁是我儿子的班主任，一来二去，赵城和徐洁好上了。」

　　「因为我忙于工作，基本都是赵城带着少宇。」

　　「少宇总是打扰赵城和徐洁的约会，所以徐洁记恨他，上学期间徐洁将他带到厕所进行虐待。」

　　「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我抬手擦了擦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再也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警察愤愤地捏着拳头，背着我挥了一拳赵城。

　　「你真是，禽兽都不如。」

　　最后警察将两案并作一案来查。

　　第一步便是去找徐洁，因为赵城说他也不知道徐洁把少宇埋在哪里的。

　　少宇失踪后不久，赵城便查出患了罕见病。

　　一夜白头后，徐洁离他而去。

　　但我依旧不知道少宇的下落，只得继续跟随赵城。

　　但他总想困住我，所以一直不肯说出真相。为了进一步打压我，他不惜在外人面前扮出慈父的形象。

　　我想着离开他开始新的生活，可当他一次又一次提起少宇时，我又妥协下来。

　　直到查出自己患癌时，我才铁了心要查清楚真相。

　　警察告诉我，已经找到了徐洁的踪迹。

　　我在病床上激动得不行，终于要见到我那日思夜想的儿子了，哪怕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也想紧紧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