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境钱塘江
白素贞疑惑：“少了什么？”
“不太像个王府的样子……对了，我捉的那五只蜻蜓妖，正好扮成家丁！”
“小青，我们两个，还用什么家丁？不如把他们放了。”
“那可不行，姐姐，你既然来寻恩人。”
“肯定要在临安城里，小住一阵子吧？”
“偌大一个白府，进出就两个秀丽女子，多惹人瞩目。”
“嗯，也有道理，难得你这么仔细。”
白素贞点点头。
“姐姐，有道理？那你是也觉得自己秀丽？”
小青笑嘻嘻地问。
白素贞用手指点她：“你呀，就知道戏弄人。”
“姐姐本来也是窈窕淑女！”
小青笑着躲开，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布袋。
单手掐诀，五只云雀大小的蜻蜓飞了出来，想要四散逃跑。
“落！”
小青一声呵斥。
五只蜻蜓化为家丁模样，跌落在地上。
“听着，你们五只小妖。”
她揪着体型最大的那个。
“以后你叫白福，就是白府的管家。”
“你们四个，听他吩咐，知道了吗？”
“听话做事，以后青姐姐就不为难你们！”
“要是擅离职守，跑出去闹事，绝对摘了你们翅膀！”
“去吧，看看哪里还要收拾收拾！”
说罢，五个家丁唯唯诺诺地散开了。
白素贞微笑摇头：“你啊，明明挺关心他们，偏要蛮横凶狠。”
小青嘘了一声。
“姐姐，你不知道，要想管这种小妖。”
“哄着不行，就得凶点！”
白素贞：“那要想管住你呢？”
“也要凶一点吗？”
“嘻嘻，姐姐，你皱个眉我就听话了，哪里还用凶啊？”
白素贞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对了，姐姐，你确认，前世恩人就在临安城？”
“嗯，观音大士赐我妙法，能见那根因果线。”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摇晃得厉害。”
想到这里，白素贞就一阵心悸。
小青：“姐姐，难道是因果线自己要断了？”
“那不是正好？我们就不用管了，安心修行，一起渡劫化蛟龙！”
白素贞摇了摇头。
“因果线很粗，一点也不像要断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凭空起风波，让人心神不宁。”
“希望尽快找到恩人，看看发生了什么。”
“姐姐放心，既然知道他在临安城，一定很快能找到。”
“但愿吧。”
白素贞仰头，望了望漫天繁星。
……
在府中闲聊片刻，两人正待回屋休憩。
就听得砰砰的叩门声，甚是刺耳。
白素贞与小青对视一眼。
能在这个时间，来到这个地方的，必定不是寻常人。
“谁啊？”
白福呵欠着打开门。
只见门外两人，样貌古怪。
一人身穿红色甲胄，顶着头盔，手持分水戟。
另一人身着青金战袍，一手持盾，一手持刀。
持戟之人沉声喝道：“让你们家主人出来。”
“你们是谁？”
白福立时警惕起来。
“连我们都认不出来？”
持刀那位目光顿时一沉。
“白福，退下！”
白素贞带着小青快步走来。
“这不是虾蟹二位巡将吗？快请进！”
白素贞温和有礼。
小青却满含敌意。
“进就不必了，我们来传唤一声。”
“龙王有令，但有百年蛇蚺，入我东海境域，必须先要从江龙拜起，述明来意。”
“倘若修行过深，那需要从江龙一路拜到东海，以防为非作歹。”
“你二位今日过了钱塘江，明日先去江龙府禀报。”
“之后再从江龙府预约，待东海龙宫传唤！”
“这既是拜帖，也是传唤令牌！”
说罢，持戟虾将扔给白素贞一枚褐色龟牌。
小青吐槽：“我们刚来，就要先拜江龙，再拜海龙？”
“哪来这么多规矩？”
蟹将怒喝：“休要无礼！我等已经传唤，你们如果不拜，我等将据实禀报！”
“届时莫怪龙宫龙府责难！”
白素贞微微一笑：“小青，不打紧。”
“二位巡将，容我们备些礼物，择日便去江龙府。”
“此时既无金银，也无珍宝，贸然前去，实在唐突。”
“也一定备足二位巡将这份。”
虾蟹巡将对视一眼，这才化雾离去。
待他们走后，小青继续吐槽。
“姐姐，怎么还答应他们？”
“你不知道龙宫的胃口，这摆明了就是勒索嘛！”
“我们又没兴风作浪，神仙都没管，凭什么要他们来管？”
白素贞无奈道：“蛇化蛟，蛟化龙，你我就算渡劫成功，没有背景，也做不成散蛟游龙，还是要被四海龙宫管束。”
“而且这一趟我来报恩，也不想多惹是非。”
小青鼓着嘴。
“那珍宝我们哪里去寻？寻常金银，可满足不了他们！”
“我们先分头在奇峰幽洞中探探吧。”
“姐姐，不如这样。”
小青灵机一动，瞳孔闪亮。
“既然是拜江龙府，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江里找找？”
“左手借，右手还嘛！”
“可他们自己的宝物，自己应该认得出吧？”
白素贞有点犹豫。
“钱塘江龙府，应该管着附近好几条江。”
“我们又不去府里偷，嘿嘿，周边江里翻翻去！”
“听说浦阳江里蚌精多，江龙府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我们多要几颗灵珠去！”
白素贞想了想：“灵珠珍贵，蚌精也未必轻易给。”
“姐姐，那这样！”
小青又把主意润色了下。
“我们先去江龙府里偷点宝物，去跟蚌精换灵珠，再拿着灵珠送给江龙府！”
“你这样也……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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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巷，许宅，木门朱漆斑驳。
祖上经营药材为生，虽未富贵，却也给姐弟留下一处院子。
“这就吃好了？”
许娇容一边过来收拾碗碟，一边抱怨。
“怎么今天忙到这么晚？”
“改日我要去跟王员外说说！制号牌的时候，就不能少排几个？”
李公甫也在另一间屋子里说：
“就是，汉文，你这坐诊，比我们捕快还辛苦！”
“无事时，我还能偷个懒，你这病人一个接一个，吃饭的时间都不够！”
“不怪他们，是我让王员外加的。”
“姐姐，姐夫，我先回屋休息了。”
“对了，汉文，知县大人的三姨太，近日身体不适，于临安府中请了良医，到现在还没治好，不如我引荐你过去，帮她看看？”
“姐夫先莫引荐，既然已有良医，她就先继续诊治吧。”
关上门，将油纸伞挂在床头。
掏出功德簿，将今日的号牌、病人、病症一一记录在案。
从学徒起，行医五载，这已经是第七本了。
其实不用他记，被贬下凡间的神仙，但凡有功德罚令在身，天庭就会要求对方披上功行甲，再委派功行册的金童玉女，定期追踪，按照三显三格，来分级录入善恶。
但许仙不放心，他要自己再记一遍。
以后真有分歧，还有账簿能核对。
想那条蛟龙，三界之中作恶无数，只要躲入龙宫，便自有大能仙神保护。而他本为求个公道，却因一朝闹了龙宫，不问恶蛟事由，便直接将他贬黜。
他愈发觉得，公平才是最奢侈的，天庭里也是。
你说公平，他说命数。
你说命数，他说因果。
你说因果，他说因果自有天定。
呵呵，无妨，我又不是要跟天庭怎么样。
我就是想斩条蛟龙而已，顺带闯一闯那背后的黑暗势力。
记录完毕，许仙将笔放下。
这么多年来，加班加点，救人又救妖。
除了惹事生非的妖怪和龙蛇蛟蚺，只要引荐过来，他都愿意出手诊治。
救人救妖积功德，常要按照病症危急程度，细分出大、中、小三显善。日常为人诊治，中、小显善居多；而救妖的功德，却多半都是大显善，主要是因为过来诊治的妖怪，多半都是急症。
许仙将功德簿放好，记完这本，应该就差不多了。
不过眼前尚有个棘手事情，治妖用的丹药，已经所剩无几，炼丹还需云灵草，明日得再去云目山寻些了。
云灵草金贵，上次那坡脚山神已经放出狠话，寻了大妖做帮手，若他敢再去采摘，定然让他粉身碎骨。
功德之路蜿蜒，丹药少不得，山神如此气势，也不知找的是何方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