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7、
我的脸贴上他起伏的胸膛,季遇走后,除了爸妈,再没有人这样拥抱我。
可他不是季遇,连情人都不算。他只是我病急乱投医时,误食的一口假药。
我触电般挣脱出来:“盛怀时,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把你当客户,请你尊重我的职业。”
他伸手来摘我的口罩:“真的能过去吗?”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忽地目光一滞。
Tateossian陀飞轮,这不正是我给季遇定制的那款?
我失控地抓起他手臂,指着袖扣质问:“这个,哪来的?”
盛怀时细究我的表情,淡淡勾唇:“江小姐喜欢?”
我呼吸越来越急促。
恍惚间又回到四年前,司机载着我离开订婚现场,沉痛地告知,季遇来不了了,他在东区遭遇车祸,车毁人亡,消防员正在抢险……
当我终于赶到时,大火已经扑灭,可我的爱人,烧得面目全非。
爸妈拼命拉着不让我过去,我呼天抢地,哭到昏厥。
最后最后,留给我的,只剩下一枚烧到变形的限量款袖扣。
那是大二那年,我用一个暑假打工赚来的钱,给季遇在Tateossian官网定制的生日礼物,纹路间藏了我的名字缩写,黄泉碧落,仅此一对。
其中一枚在我家里,而另一枚下落不明。
我目眦欲裂,声音发颤:“我问你哪来的!”
盛怀时:“品牌方送的,你,还好吗?”
我猛地扯下袖扣。
定睛细看,发现自己认错了,这枚是卡地亚,和季遇那款只是相似,上面没有我的名字。
我腿一软,脱力地向后栽倒,幸得盛怀时抱住我。
“对不起盛先生,”我使劲晃了晃头,“我是个病人,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盛怀时不做声,只是垂眸看我,高大的身形带来天然的压迫感。
我被他眼里翻涌的炽热看得心慌,小声嘟囔:“您休息吧,我回去吃点药。”
他不放我走,低头急不可耐地吻我。
这一吻几乎是带着恨意,我被掠夺得无所遁形,坚硬的臂膀将我箍得死死的,像是要把我整个揉进身体里。
我的心脏急速跳动,濒死的窒息感触发了求生的本能,趁他换气的间隙,我偏过头,一口狠狠咬上他的脖颈。
“呃。”
他只闷哼一声,没有挣扎,任凭我咬着。我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口中泛起血液的腥甜,才慌忙松口。
我们喘着粗气对视。
盛怀时的脖子留下一个椭圆形的牙印,皮肉翻起,渗着血珠。
“该,让你耍流氓。”我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创可贴丢给他,狼狈地夺门而出。
这次他没有追上来。
一口气跑回办公室,将门反锁,我哆嗦着打开药瓶倒出两片,干吞下去。
最近我的情绪很不稳定,大概是这男人克我。
情绪药的副作用是让人变得嗜睡,健忘和麻木,我不想一辈子这样活着。
盛怀时直到晚上都很消停,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被我咬怕了。
还不到睡觉时间,我盘腿闭眼,打算跟着轻音乐冥想一会儿。
事实证明,有些人是不经念叨的。我这身体扫描还没结束,盛怀时就杵到了眼窝里。
我深吸口气:“盛总,没人教你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盛怀时:“我敲了,你入定太深,没听见。”
我按着膝盖起来,劝自己不要生气,跟无赖生气犯不上。
“盛总,你知道我烦你吗?”
他置若罔闻,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大摇大摆地参观起了我的办公室。
“不知道,我以为你爱我,爱得快疯了。”
柜门敞开,他目光灼灼,凝视着眼前的镜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