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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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母还是像之前一样疯狂给我发消息。

　　无非想让我给许晴换肾。

　　她从一开始对我有所图求而放松声线，到毫无希望地发泄污辱，极尽各种难听的话。

　　养母是个体面的大学教授，得体端庄。印象中她是个连用餐都要讲究的女人，如今竟也会像市井泼妇一样，指着我骂着她平生说过的最难听的话。

　　我从一开始心痛如割，到后面变得麻木。

　　我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家人了。

　　我的宝贝儿。

　　我现在要做的是，保持情绪稳定，平安地生下他。

　　我把养母拉黑了。

　　她又换了另外一张卡。

　　我防不胜防。

　　产检这日，我照常开车去医院。

　　正巧，那天的产检医生是纪宵。

　　他看着报告单说，这个是孩子的头，你看他五官已经有轮廓了。挺好的，很健康。

　　我抚着肚子笑了。

　　孩子好，孕反再难受也值得了。

　　他说，快四个月了。你注意，家里可以添点软靠背，身子重了。

　　我点头道谢。

　　在退出产检室的时候，却在门口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渝。

　　我愣怔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主动陪我来过一次产检。

　　我脸上吃惊的表情落在他脸上，倒像是变了一种意思。

　　“怎么，我不能来了？我不是孩子的爸爸么？”

　　“刚你和他可有说有笑的，怎么跟我就没话讲了？还是说，你见到了老情人，就变得懒得搭理我了？”

　　我突然停下脚步。

　　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我心里别扭。

　　我反问他，“去楼上看了许晴刚下来么？你不该去照顾她的么？”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心虚，“少转移话题。”

　　“哦？没去看过她么？”

　　他的食指开始不断地摩挲着裤角。

　　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我熟悉他所有小动作背后的意思。

　　可我有时候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了解他。糊涂无知，也好过这样清醒的痛苦。

　　“她生病了，我作为朋友，去看看她难道不应该的么？”

　　我懒得去与他争辩。

　　“嗯，你去吧。”

　　说着我正要走，却听见他说。

　　“你不上去看看她么？她好歹，也是你的妹妹啊。”

　　妹妹？

　　我曾真心地把她捧在手心，可她害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

　　无人知道。

　　他们只说，我抢走了原本该是她的一切，冒牌地享福了十几年。

　　可现在，她也抢回了我所拥有的一切不是么？

　　父母的。哥哥的。包括。我的丈夫。

　　所有人都站在她的那一边。

　　而我，理所当然地与我的亲生父母归为一类。

　　是恶毒的。

　　罪孽深重的。

　　要下地狱的。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没事的。

　　我现在。

　　终于迎来了我的第二个孩子。

　　我要教他读书写字。

　　我会保护好他。

　　我会陪着他长大。

　　这样，也就够了吧。

　　我回头，看着秦渝的眼。

　　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对我的鄙夷。

　　我吸了吸鼻子。

　　“不去了吧。”

　　身后传来一声。

　　“你根本不配当她的姐姐。”

　　“嗯，我不配。”

　　我也不配当养父母的女儿。

　　我只要配得上当我孩子的妈妈。

　　就够了。

　　别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