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哪儿去了？

　　10

　　俞免成出门时，宋相宜喊住了他。

　　“免成哥，你今天这么早就去公司吗？”

　　低头看向腕表，上面的时间显示六点钟。

　　他怔忪片刻，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很轻地说道：“我看成八点了。”顿了顿后，他如实相告，“我去趟医院。”

　　宋相宜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苍白的脸蛋上有几分忍痛之意，她说：“我有点难受，你能不能陪我会儿，再去医院找写宁姐？”

　　俞免成看着她，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烦躁。

　　他头一次拒绝了宋相宜回国后的请求，低声道：“你先吃点药，我让阿姨今天提前过来照顾你。”

　　“可是——”

　　宋相宜这句话没能说完。

　　俞免成已经推开房门，快步地走出去。

　　他“砰”地一声关上门，宋相宜面上可怜的神色逐渐淡去，她死死地攥着手，指甲嵌入掌心里，疼得她轻轻地吸了口凉气。

　　俞免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几乎是疾驰朝医院而去。

　　他很心慌，慌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三步并作两步，俞免成冲到了姜写宁的病房。

　　里面却没人。

　　病床上，被褥和枕头叠得整整齐齐。一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他昨天下午买的粥，已经凉透凝固了，却没被人动过一口。

　　房间里没开灯，唯一的光亮来源是大开着的窗帘，月光的余晖洒下光影。

　　俞免成不知道为什么，手有些发抖。

　　他险些没拿稳手机，拨出姜写宁的电话号码时，甚至打错了一位数字。

　　对方接起来，他急促开口：“姜写宁，你滚哪儿去了？！”

　　那头破口大骂：“你有病吧？大早上扰人清梦，老娘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姜写宁！神经病！”

　　俞免成深吸一口气，这次终于拨对了号码。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的女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俞免成只觉浑身气血逆流，先是愤怒，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恐慌席卷而起。

　　他有些站不住，捏着手机朝身后的沙发栽坐下去。

　　他像是一个执迷不悟的疯子，继续给姜写宁打电话。

　　可电话那头，一直是冰冷机械的声音回复。

　　窗外，月光没了，太阳平静地从地平线升起来。

　　查房的护士来了。

　　看他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不由开口道：“俞先生，您来看姜小姐了？”

　　她看向病床，愣了一下：“姜小姐人呢？出去散步了吗？”

　　俞免成怔怔地，反应了半晌之后，才开口说了一句：

　　“不知道。”

　　护士愣了一下：“这……俞先生您别担心，姜小姐应该走不远的，她现在身体挺不好的，没力气走远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俞免成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猛地跳了起来。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几乎是朝护士怒吼道：

　　“我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姜写宁就算是真死了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俞免成冷笑着，朝医院外走去：“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我巴不得她别回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才好。”

　　护士有些吓住了，她立在那里，看着俞免成的背影越来越远。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俞免成的每一步，都走得很不稳。

　　踉踉跄跄，不像是没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