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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顾宴洲每次张张嘴,我就把事情办了。

  是我把他捧太高,才让他连求人的态度都搞不明白。

  林蕊想要救自己的孩子,顾宴洲也舍不得让她难过,最后还是答应了我的条件。

  我的腿不适合出门,可顾宴洲这个做亲生父亲的,孩子都去世小半个月了,他连孩子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坐在轮椅上,被佣人推着,去了墓地。

  “阿修,你想见你爸爸,我把他带来了。”

  我看着墓碑上阿修的笑脸,恍惚间像是又听到了他一遍遍奶声奶气喊妈妈。我冲他笑了笑,泪水却流进嘴里,涩得厉害。

  “擦擦。”

  顾宴洲给我递来一张纸巾,声音不似平时那般冷漠。

  我没接:“你跟我示好也没用,该跪还是得跪。”

  “徐舒,得饶人处且饶人。错的只有我,我可以跪,甚至你让我去死,我都愿意!可蕊蕊跟阿言纯粹是无妄之灾,你不该因为你的一些臆想,就故意刁难他们!”

  “顾宴洲,你再多说一个字,就算你们按照我要求下跪,我也不会再帮你们!”

  这是阿修墓前,我不想让他听那么多污言秽语。

  顾宴洲张了张嘴,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

  他平时都没什么明显情绪,如今担忧跟恼怒却都掩不住,如同要化为实质溢出来。

  恼怒我理解,可担忧又是因为什么呢?

  大抵是我看错了吧。

  我惩罚他的白月光,他恨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担心我?

  顾宴洲跟林蕊母子跪到了阿修墓前。

  两个大人一下下用力跪着,额头磕出血。

  林蕊是个喜欢偷奸耍滑的人,可为了自己孩子少受些罪,她疼得身体踉跄,仍在坚持。

  只是最后,她被顾宴洲扶起,看向我时,眼底满是戾气跟恨意,看得瘆人。

  她总是装得一副柔弱小白莲的样子,现在倒露出来些真面目。

  顾宴洲额头上满是血,淌得满脸都是,连走路都踉踉跄跄。

  他抱着阿言,另一只手牵着林蕊,站在我的对面。

  看起来,他们更像是一家三口。

  顾宴洲不耐烦道:“我们按你要求做了,你现在可以给姜医生打电话约手术了吧?阿言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最好这两天就进行手术!”

  “嗯,回去等消息去吧。”

  我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让佣人带我回家。

  回家路上,顾宴洲就迫不及待给我发消息。

  【徐舒,你动作快些,再过段时间是阿言生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跟正常孩子一样玩闹。等他康复了,蕊蕊也会很开心,不会再计较你以前胡搅蛮缠的事。】

  别人孩子生日还没到,他就已经在精心准备礼物了。

  而我们的儿子生日时,拿着蛋糕主动去工地旁边找他,他甚至都不愿意见一面。

  我想到阿修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恨意压都压不住。

  【等着吧,再催我不管了。】

  【……那就麻烦你了。】

  一连三天,顾宴洲每天都在问我进度。

  怕我撒手不管,他每次都旁敲侧击,绞尽脑汁。

  顾宴洲前所未有地卑微,我像是看到了曾经我在他跟前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觉得痛快,反而心头怒火越积越盛——

  我想看到他因阿修的死,痛苦内疚忏悔。

  而不是他为了那对母子,在我跟前做小伏低!

  在顾宴洲忍不住来徐家找我,跟我说阿言身体虚弱,问我到底有没有约到姜远做手术时,我心中燃烧的怒火跟恨意也再压不住。

  我质问他:“林蕊跟阿言放个屁,你都得嗅一嗅,看他们有没有吃不干净的东西。阿修被你女人害得过敏性哮喘,你都记不住……顾宴洲,你有良心吗?!”

  顾宴洲看起来比我还生气:“我跟蕊蕊清清白白,从未越界,你能不能别什么话题,最后都扯到这上面?”

  他背对着我,几次深呼吸平复情绪,才又转过来。

  “徐舒,我知道阿修去世了,你心情很不好,可你不能因此迁怒无辜的人。总不能阿修去世了,你就不管阿言安危了吧?”

  我气笑了:“于情于理,阿言的死活都牵扯不到我头上!”

  “可你答应过我跟蕊蕊!”

  “我不能食言吗?顾宴洲,出尔反尔,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吗?”

  他爽过阿修多少次约,他心里没数吗?

  顾宴洲额头青筋都出来了:“徐舒,你不能因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就无视一个孩子的命!他们母子俩是无辜的,不该成为你报复的对象!”

  我最见不得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林蕊能对我跟我孩子见死不救,踩着我的手,跟你从我和阿修头顶走过去;”

  “阿修只剩一口气,我抱着他在药店外给你打电话,林蕊从你手里接过吸入剂,冲着我得意洋洋笑。”

  “她能见死不救,为什么我要救她儿子?顾宴洲,你告诉我凭什么?!”

  我死死盯着他,喉咙喊得发疼,身体也因过度激动,止不住颤抖。

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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