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密守不住了
可是，那些字音却像飞虫似的，倔强地在我耳朵里乱窜，火苗点燃了我的耳廓，从耳朵蔓延到腮颊，脖颈，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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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洗衣服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不止一倍，返回蛇洞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大蛇又起了疑心。
远远地看到大蛇的身影来来回回忙碌着什么，蛇洞外不远处已经竖起了好几根木桩。
这是在造什么？我正在心里琢磨着，忽然他远远地朝我看了一眼，又很快转过头去，继续干活。
“你，这是在造什么？”我实在有些好奇。
大蛇瞥了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造新房。”
我顿时哑口无言。喉咙里好像梗了什么东西，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他说要为我建造新房，我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
在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还从没有人专为了我去建造什么东西，更何况是这样一间可以遮风躲雨的屋子。说内心没有丝毫触动，那是假的。
可是，一想到他建造这座新房的目的，我就感到不寒而栗。
接下来的几天，大蛇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劈木柴，打木桩，编制草席。
以他的凶残蛮横，可以想见，“新房”落成之日，我一定会被逼迫实现那个“允诺”，尽管我从未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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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座“婚房”逐渐成型。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逃走，必须重新构思一个缜密的计划，赶在他彻底失去耐心之前。
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自乱阵脚。不能让他看出我有半点的不情愿。
我开始加倍地关心，照顾他。每天仔细打扫，让蛇洞里一尘不染，变着法儿研究鸡蛋的烹制方法，在药浴里渗入我的血，为他补充灵力。
从表面上看，这一人一蛇，简直就像一对隐居山林的小夫妻，平静而祥和。
茅屋的框架搭好了，打造屋梁和屋椽需要长在山脚的黄背栎木。
几天的相处下来，大蛇对我的警惕大大降低，只是简单告诫了我一句“别动歪心思”，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出门了。
我照常去浆洗衣裳，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衣裳顺着河道飘走了。
衣服没追上，却正好撞见几个陌生男人从河道另一头走过来。
那群人都穿着杂役的衣服，跟之前被大蛇活生生吃掉的人一模一样。他们大概是来寻找那个“失踪者”的。
看到我迎面跑来，几个人明显的一愣。其中的两人很快笑起来，开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我。
那眼神让我直犯恶心，直觉到危险，我转头就跑。没想到那两个男人从我正前面包抄过来，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同时逼近，将我团团围住。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
“该不会是跟相好儿来野合的？”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我摁倒在地，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扯着嗓子呼救，手脚在碎石地上乱蹬乱踢，结果口鼻被狠狠捂住，不仅发不出声音，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力气耗尽之际，身上的桎梏忽然松开了。
“畜生。”冷沉如冰的两个字，竟有些耳熟。
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倨傲地高高扬起下颌，眼中满是愤怒和鄙夷。
侵犯我的男人们顿时一个个怂如鹌鹑，低声交谈起来。
“小王爷……是新继位的小王爷！”
“我呸！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一群人很快灰溜溜地逃跑了。只剩下我和少年遥遥对望。
我一时心情复杂，只想快点溜走，却听到他柔声道，“别怕——”
他的声音究竟有什么魔力，我竟真的挪不动步子，就那么呆呆地坐在水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束起的长发被溪水打湿了，削弱了几分冷峻之感，只显得温柔。
他一定不会知道，那一刻，我真想把他锁进我的眼睛里。
或许是我的目光驻留得太久，少年忽然轻咳了一声，低头看向他的鞋尖。
我下意识跟着低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破，春光毕露，好不赤鸡。顿时生出一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一阵沉默之后，少年率先打破寂静，“有没有……受伤？”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见我没有回答，他脱下身上的名贵衣袍，缓缓朝我走来，而我像只受惊的小兽，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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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拼命地跑，使出仅剩的力气飞快向前冲刺，直到密林深处才停下来。
脸上早已布满泪痕，我狠狠揩了一把脸，开始查看身上的伤口。手肘和膝盖都被河边的碎石地划出了血口，脖颈和大腿上青的青，紫的紫，真是好不狼狈。
但最让我提心吊胆的是身上挥散不去的气味。属于陌生男性人类的气味，不仅有那些侵犯者的，也有哥哥的气味。
曾经为了掩饰气味，我用尽了各种办法，却还是被大蛇发现。这次，我该怎么办？
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被大蛇吞噬吗。
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黑狗和陌生杂役被大蛇吞噬的画面。我深深呼吸，身体深处开始细密的发抖。
怎么办，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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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有返回蛇洞，尝试了各种办法，无一奏效。
第二天天亮时，我站在蛇洞外，立即看到两束鬼火似的幽光在洞穴深处亮起。
霎时间，森森寒意扑面而来，让人如坠冰窖。
我知道，大蛇已经在蛇洞里了，他等了我整整一个晚上。等待我的将是致命的惩罚。
果然，我刚一只脚踏进洞口，就听到他的声音飘了过来。
“昨晚去哪儿了？”
我抿唇不语，走过去仰起脸坦然地看向他。
大蛇的脸色黑的吓人，可是，我遍布伤痕，被雄性人类“沾染”过的身体展露在他面前时，他的瞳仁骤然一缩，表情顿时卡在脸上。
我和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彼此。除了呼吸，谁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谁也看不清对方的心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面色终于恢复沉寂。
“过来。”
我依言又走近了些，任由他一寸、一寸地检查我的身体，一处一处地审视那些淤青，划伤，擦伤。
他面无表情地扬起手，似要狠狠掐住我的喉咙，我没有躲开，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感到预料中的疼痛，反而手背上一阵冰凉。
“……我为你准备了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