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共浴之后，他锁住了我

　　他什么都没问，沉沉瞥了一眼五爪龙的尸体，甩开我的手，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再次将我置于孤立无援的危急之中。

　　天又黑下来，我一转头就看到五爪龙的残尸死不瞑目的瞪着我……

　　11

　　午夜时分，我梦到自己被几百只五爪龙分尸了。它们将我的血肉撕碎，鲜血飞溅，惨不忍睹。

　　大蛇重新回到山洞时，我立即眼巴巴凑了上去。

　　作为一种群体属性很强的动物，来寻仇的五爪龙大部队恐怕已经上路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蛇爷，五爪龙才是当下最大的危险。因此我下了决心，在五爪龙的风波过去之前，我要寸步不离地跟在大蛇身后。

　　蛇爷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侧身径直走向洞穴深处，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

　　我赶紧跟了上去。走到洞穴的岔道口，大蛇顿住脚步，用眼神向我发出警告。

　　我原地停留了片刻，硬着头皮继续 跟了上去。

　　转过拐角，跟着他走到一个穴室门口，我却犯了难。

　　大蛇仰面沐浴在一池温泉里。山青色的衣裳散落在池边——他在泡澡，只穿了一件薄如蝉啥的单衣。

　　我站在原地端详了片刻，见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泡澡嘛，我主动给他当个搓背小厮，他总不至于气急败坏要吃了我吧。

　　这样想着，我才大大方方走过去。

　　水汽氤氲，他静静的阖着眼假寐，敛去了一身戾气，竟显出几分清隽温润来。他的皮肤比之前愈发苍白了，像月宫里一株枯朽的玉树。

　　大蛇听到我的脚步声。四目相撞，我下意识低头，瞥见他半没在水下的身体……

　　宽肩细颈，手臂线条精瘦有力，虽然颈部以下都被水雾遮掩住了，那股清隽却充满力量的男性气息却愈发强烈。

　　脸上莫名一阵发热，我赶紧挪开了视线。

　　其实，那一瞬间的躲闪完全是下意识的。我虽然长到十二岁了，却不怎么开窍，什么男女大防，授受不亲，话本子里倒是有，我却不懂是什么意思。

　　“您——这三天闭关效果不太好？”我拼命找话题缓解此时的尴尬。

　　“滚出去。”他声音沙哑，透出几分咬牙切齿。我不在乎男女大防，这大蛇居然还介意起来了。

　　我赶紧点头，转身就要跑。没曾想脚底呲溜一滑，噗通一声跌入水里，差点没淹死自己。

　　大蛇忍无可忍，拎着我的后衣领往上提了一把，直到我在池子里站稳了，他才松开手。

　　只是，我这一阵胡乱扑腾，溅了他一脸的水，此刻他眸色阴寒至极，显然是恼了。

　　“对不起……我这就滚出去！”我七手八脚往外爬，折腾了大半天，还是没能成功。只好挤到浴池最角落，跟他构成最要遥远的对角线。

　　大蛇长长地叹了口气。

　　目光冷冷落到我身上的衣服上。

　　我这身衣服自从上山后就没有换过，自然污秽不堪。

　　没想到这大蛇还有洁癖。求生欲使然，我立即开始宽衣解带。

　　他一手支颐，目光毫不躲闪地看着我笨手笨脚地解纽子，还用眼神催促我动作快点，生怕弄脏了他的洗澡水似的。

　　去掉了湿衣服，终于能好好泡澡了，真舒服啊。我两手撑在浴缸边上，大老爷们儿范十足。

　　我舒坦了，浴池对面的大蛇却忽然神色一凝。

　　我瘦小的身体曝露在他眼前的那一瞬，我看到他的目光摇晃了一下，接着，他猛地转过脸去，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辣眼睛的东西。

　　我：……

　　我虽然瘦弱，但是皮肤白净细腻，连一颗痣都没有。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身上没有任何脏污之后，我陷入了疑惑。

　　气氛一度有些诡异，接着空气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不是水温太高了？”我主动关切，没想到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要你滚出去——”简直咬牙切齿，好像随时要把我嚼碎撕烂似的。

　　我：……滚滚滚，马上滚！

　　12

　　我连滚带爬出了浴池，裹上衣服就跑。

　　跑到拐角处，我停住脚步，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

　　“还有何事？”他沉声警告。

　　我支吾着回道，“那个，跟我一起泡澡，似乎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爷爷从小喂我各种药草，我的血液，甚至头发丝都充满灵气，俨然是只行走的小人参，随着年龄增长，我的精元还会更加充沛，现在他跟我一起泡在水里，相当于泡“人参汤”。

　　仔细想来，当初他也是隐约觉察到这一点，才没舍得立即吃了我。

　　“唔，那，那以后，我经常陪你药浴。”我小声咕哝。

　　大蛇微微一怔。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莫非是对我有了一丢丢感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往常冷沉的样子，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必。”

　　我：……

　　13.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夜晚，我在洞穴里跟五爪龙的尸体相看两厌时，他在山林里四处搜捕，将整座山上所有的五爪龙都给杀了，连一只幼崽都没有放过。

　　至此，再也没有其他猛兽出现在蛇洞附近。

　　大蛇格外开恩，允许我自己去使用浴池。终于实现洗澡自由了，我万分欣慰，每天泡冷水澡，简直不要太爽。

　　可是，就在我以为他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善时，他给了我一副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