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深藏六年的秘密
什么约定，不过是他用强，哪里容得了我拒绝。
很快我的外衣被剥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遮羞布。冷风灌进每个毛孔，直往我骨头缝里钻。
我双臂紧紧锁在胸前，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大蛇长长喟叹，眼神却更加灼热，强烈的压迫感倾覆而下。
一种比死亡更深刻的恐惧，把我的心脏生生扯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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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附身压下来的时候，强烈的羞耻感将我吞没，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一滴一滴顺着脸颊落到他的手指上。
他用指腹拭去我的眼泪，沿着我的身体曲线向下……
“不要，你，你是蛇，我是人……”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但那种跨物种的生理性不适实在让我无法忍受。
大蛇静静看着我，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神变了，那股灼热的情欲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杀意。
“你不愿意跟我交配，因为你遇到了别的雄性。”
他抬起身体，却没有松开对我的桎梏，居高临下地宣判，“杳杳，你身上有雄性人类的气味。”
“我在山下跟闯入者厮杀的时候，你却趁机逃下山，遇到了别的雄性。”
上一刻还沉浸在羞耻和暧昧之中，而此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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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说啊——”他狠狠攥住我的手腕，手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痛——”我脸色煞白，惊叫出声。
他欣赏着我的无助和狼狈，下颌紧绷，从牙齿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轻笑，“六年了，你还心心念念逃跑，是吗？”
“你不是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吗？这次是谁？”
“没有——真的没有——”我忍着剧痛拼命摇头。
他毫不理睬，一把将我拽起来，拽着我走到另一个穴室，指着角落里的一团东西质问我，
“——是不是他？”
我不得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穴室的角落里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身形微胖，满脸泥垢，从那身半旧的戎衣来看，像是官府里的低等杂役。
我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一股恶寒霎时在身体里流窜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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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
“你听我说，求求你——”我转身站到他对面，两手紧紧拽住他的胳膊。
可是他根本不听，已经幻化成蛇的形态，朝角落里的人游了过去。
“不要！求求你！”我扯着嗓子嘶吼，奋力想要追上去拦住他，与此同时，陌生男人正好醒了，发出一连串杀猪似的尖叫。
大蛇转眼走到了陌生人面前，血红的大口张开，蛇身绷成了进攻的姿态。
“不要，求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他是无辜的！”我四脚着地朝他爬过去。
“无辜？”他头也不回。
我已经爬到他脚边，他却一丝目光都不分给我，只冷冷注释着地上的男人。
“那为什么，你身上的气味，跟他一模一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求你——”我鼓起勇气死死抱住他的身体，泣不成声。
地上的男人似乎很快了解了自己眼下的处境，噗通一声跪到大蛇脚边，“大，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你就是杳杳新找的人类雄性？”他柔声质问。
男人神色迷茫，“我从未见过这位小姐！您千万不要误会！”
男人说着说着，眼睛忽然直勾勾看向我。
他在像我求救。
他终于转过头来，声音低地近乎耳语，“转过去，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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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哀嚎灌入我的耳道。
我紧闭双眼，死死捂住耳朵，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臂膀把我抱了起来，向石榻走去。
如果我还有足够的力气，我一定会推开他，会破口大骂，用一口咬住他的咽喉，哪怕杀不死这个恶魔，也要让他付出一点代价。
可是，我被刚才的画面吓懵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他把我轻放在石榻上，伸手为我挽起垂下来的发丝。
“已经没事了。”
他的眼角下有一行飞溅的血迹，眼神却出奇地温柔。
“没有这个雄性，你就会安心待在我身边了，是不是？”
……这就是他杀人的理由吗？只是为了永远囚禁我，彻底沦为他的囚奴。
那个把我从石龛里救出来，看到我尚未发育的身体害羞低头，为我采摘杠板归花瓣的男子消失了。他又变回了初见时那个凶残、暴戾、壕无人性的恶魔。
我怎么会这么天真，居然以为自己可以感化一只千年妖怪，以为他会懂得人类的善念，感恩戴德的放了我。结果，不仅我自己一步步无法自拔，还连累无辜的人丧命。
他的手轻柔地包裹住我的脚踝。
“……疼吗？”
我这才发现，刚才不知什么时候划伤了脚踝，此时被他掌心的温度包裹着，丝丝缕缕的疼。
我在心底哂笑。恶魔当真会在意一个囚奴痛不痛吗，不过是疑虑未消，想要从我身上旁敲侧击罢了。
他认定这个伤口的背后是一个男性人类，在找出“那个人”之前，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会知道，我早已暗下决心，即使被他剥皮拆骨，也绝不会吐露自己的秘密。
那个如同稀世珍宝一般，被我偷偷藏在心底，整整六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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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爷爷去世的那一天，我的确逃跑了。
趁着大蛇入定，我以毕生的勇气逃出蛇洞，一路朝山下狂奔，却在半路遇到了鬼打墙。
不顾一切逃亡的冲动消散，理智重新回笼。我怕死，怕得要命，更怕害了镇子里的人，惊扰了爷爷的葬礼。
可是眼下，我既找不到下山的路，也无法返回蛇洞。周遭树影幢幢，不时传来动物凄厉的叫声，我边哭边漫无目的的转悠，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团亮光。
这才发现自己误打误撞，又回到了最初发现大蛇的那片废墟。
废墟边上一点暖黄色的微光跳跃着，驱散了周遭的黑暗，映出一个清秀的身影。
少年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身姿修长挺拔，远远望去，像一株笔挺的小白杨。
他身上的麻布汗衫和蓝布裤子，跟爷爷日常穿的极其相似，让我有种久别重逢的亲切感。
鼻子里一酸，我竟险些落下泪来。
少年在废墟中站了很久很久，我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直到他转身下了山，我还依依不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有一瞬，他的侧脸被月光照亮。他的长相跟爷爷有五六分相似，鼻骨高挺，肤色白净如雪，即便抿着嘴唇不说话，也显得十分温柔。
也是那一刻，我看清了他挂在胸前的烟斗，那是爷爷从不离身的东西，我绝不会认错。
我断定他是爷爷的亲人，是我的素未谋面的亲生哥哥。一定是爷爷冥冥中的指引，让我在最彷徨无措的时候跟他相遇。
他也和我一样无父无母，只有爷爷这个亲人吗？他知道还有我这个妹妹吗……那一刻，我多么想跳到他眼前去，抱住他，跟他相认！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迫使自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少年走远。
不能让哥哥涉险——我要将他深深藏在心里，要忍耐，总有一天，我一定会逃出魔爪，正大光明地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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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却无比笃定，我们会在某一天重逢。六年的囚禁和折磨，只有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从未改变。
那一天，我终于再次见到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