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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我别过头否认:

  “不是。上官家的基业在这里,情况复杂,我做不到就这么轻率地跟你走。”

  “那我也可以为你留下来!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

  我猛然抬眼的盯住他:

  “容时亦,别闹了,为了那一晚不值得!陆以寒是不可信,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才只见过一面。”

  “就单我父亲而言,他不肯单独将公司交给我。就算没了陆以寒,也还有王以寒,孙以寒。可至少陆以寒,是我亲手挑选的,翻不出天去的个赘婿。他的情感如何,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而容时亦你,我招惹不起。”

  我推开他僵硬的身躯,踩着高跟鞋走远。

  容时亦声音从背后传来:“上官念,我可以帮你。”

  我脚步顿了顿,始终没有回头。

  梦到这里,我猝然醒来,心跳得极快。

  旁边的手机屏发出微弱的光,铃声刺耳。

  我下意识接起电话:“喂?”

  那边传来邢律师的声音:

  “上官女士,根据我这边拿到的资料,您赠予的集团股份已完成过户。现在要撤回赠予,只能考虑提起诉讼,但我们需要一些证据支撑。”

  我怔忪一瞬,回过神:“知道了,证据我会提供给你。”

  “好的。”

  证据不难,刺激刺激某些人,自然会被送上门来。

  但,这还不够。

  我摁灭了手机,抚上心口。

  一股压抑的闷痛缓缓扩散开,连带着尘封的记忆,被一点点抽丝剥茧。

  窗外天色黑漆漆的,月亮宁静地悬挂。

  我伸出手去触碰,看到银色月光下自己苍老的皮肤。

  从前丢失的许多记忆,回来了。

  容时亦,时亦,是我的旧情人。

  我怎么会忘记时亦呢?这四十年,脑中竟无半点他的印象。

  他说的那句“和孩子们都很想我”,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会来吗?这么多年在国外,他难道就没有家庭没有儿女吗?

  上官念啊,上官念。

  也许别人只是一句戏言啊。

  我下床,摸索到开关。

  灯光大亮中,我端正地坐在古朴的梳妆台前。

  镜中的我头发花白,皮肤松弛。

  曾经再热烈美丽的玫瑰,也终究在日复一日的枯燥中,磨去鲜艳的色调。

  我缓缓拉开抽屉,里面全是旧年的胭脂水粉,眉黛唇脂。

  蘸了一抹红艳艳的口脂,我抖着手,抹在了嘴唇上。

  这些东西,是容时亦送的。

  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拒绝了他,就会真的狠下心再也不见。

  可无数个失眠的夜过去,无数次陆以寒心不在焉的瞬间。

  我眼前心上晃动的,全是容时亦的脸。

  我压抑而疯狂地渴求他的亲吻,臂膀,动情时的喘息。

  无数个空虚的夜里,我一寸寸抚摸过自己的眼睛,鼻梁,嘴唇,再到肌肤。

  闭上眼回溯那一夜手掌的温度,沉水香的气息。

  我疯了。

  我知道,我已经疯了。

  最后,我收拾了行李,告诉陆以寒,我要去法国休息一段时间,养胎。

  他怎么会不答应,他几乎是兴高采烈地欢送我。

  而我,拐了个弯,去了沿江路21号公馆,这处鲜为人知的居所。

  我几乎是提着一口气,拨了容宅的电话。

  响铃许久,在紧张几乎井喷之际,电话被对方提起。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喂?”

  我急促地喘出一口气:

  “容时亦,来见我。”

  他来的像夏天最急的骤雨,我肆意逢迎。

  濒死的鱼遇到水面,抵死缠绵。

  不顾一切,偷尽浮生欢愉。

  身体发软,胳膊无力地滑落下去,又被时亦抓住,缠绕上他的脖颈。

  他低低地笑出声,温柔了节奏。

  在极致的登顶之际,我失神地仰头,看见了四四方方窗格外的月亮。

  过度使用后的嗓子嘶哑得不成样子,我喃喃道:

  “时亦,我该怎么办。”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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