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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同坠崖

  江窈再次苏醒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

  她躺在一处洞穴中,一时不知发生什么,身边传来男子的声音:“醒了来吃些东西吧。”

  江窈转头,发现是顾臻铭。

  “臻铭,你......”

  男人受了伤,未穿上衣露出健壮的身躯。

  江窈见过他赤身裸体多次,大多都在情欲激荡下,没如此清晰看过。

  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伤疤很多,甚至有穿透的疤痕,从腹部而过,一眼瞧去触目惊心。

  江窈一哽,忍不住想这些年他在沙场上怎么渡过的。

  “你为何跟我一同坠崖了?”

  顾臻铭懒懒挑了挑眉,理所应当道:“我不救你,你不就死了?”

  悬崖不算高也不低,顾臻铭护着她跃下,她身上完好无损,倒是他身上骨头断了几处。

  不过对于顾将军来说算不得大碍,他简单处理一番还能正常行走。

  江窈听这话,鼻子酸涩流下泪来。

  “你怎么这般傻,众目睽睽下救我跳崖,那些人瞧见了不都知道了?”

  顾臻铭皱起眉头不耐:“江窈,这种时候你还要跟我讲纲常礼数?看来我真该——”

  话未说完,顾臻铭眼前一黑,竟是江窈主动抱上他亲吻。

  带着泪珠的吻咸涩不已,却让顾臻铭倏然心软。

  哑着嗓子,顾臻铭摸了摸江窈的头:“幼幼莫怕,我没事的。”

  “怎么没事?三年了,所有人都说你死了,边关回来的将士说你被敌军一枪插穿胸口,摔下山崖,尸骨都未寻见。老夫人为你建了衣冠冢,顾家丧事办了七天七夜,哀声遍地!”

  “我不信你死了,逃了三次想去边关,一一被父亲抓回去。娘亲都说我疯了,将我关在房中不叫我出门。我赌气绝食,想着跟你殉情,又被小环逼着塞下食物......顾臻铭,你可知那段日子我是如何熬过来的?”

  顾臻铭听得心疼,抿了抿唇角:“抱歉,幼幼。”

  “我不需要你道歉,顾臻铭,我只希望以后你别死在我前头,好不好?”

  江窈眼眶红得过分,如只兔子,顾臻铭抱着她承诺:

  “好,生同衾、死同穴。”

  多年的仇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江窈泪水不止,顾臻铭就尽数吃干净。

  二人吻得难舍难分,僻静幽暗得洞穴中温度变高,男人松开江窈束腰。

  “幼幼,给我好不好?”

  他在她耳边轻轻道。

  江窈脸红,并没有拒绝,只说了句:“地上脏。”

  “躺我衣服上就不脏了。”

  他将外衣铺好,还有寻来的干草,制作了个简易的草席把江窈放上。

  如同湖泊中的野鸳鸯。

  在无人得知的地方融为一体、浮浮沉沉。

  江窈又睡了一觉,这次醒来到了晌午。

  两个人体力恢复得差不多,顾臻铭也摸清楚回营的路,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在这时江窈开口:“既然都失踪了,能不能去一趟别院看过母亲?长姐推我以前说了番话,总叫我心神不宁。”

  顾臻铭倒是无所谓:“本以为你愚笨不堪,原来你知道王氏的真面目。”

  江窈咬牙:“我是庶出,就算知道主母专横,又能做什么?”

  “嫡庶尊卑,算什么东西?”顾臻铭不屑冷嗤,张扬的眉眼都是不屑。

  江窈不服气,也不得不说他是对的。

  顾臻铭虽是嫡子,但其实老夫人一直更偏爱顾长生一些。

  是他性子霸道至极,从小到大都是独一无二的佼佼者,世人都佩服他,老夫人自然也不能忽视他。

  在顾臻铭心中,无论是不是属于他的物品,就算是抢也能抢过来。

  沉着脸思索许久,江窈眼神有些凉薄。

  之前她敬畏主母与嫡姐,可两次了,一次王氏伤她母亲,一次江姝害她坠崖,性命之仇,她不可能不报。

  顾臻铭看出来了江窈的心思,眼中划过赞许。

  他心悦之人娇软了些,但从来不是受气包子,水做的江窈也有独有的傲骨在。

  只不过除了江家,他想得是另外的事情。

  江窈坠崖是江姝下的手没错,可那发了狂的猛虎显然被人提前做了手脚。

  方才与江窈亲昵时,他闻到了女人发间有诱兽香。

  那是军营中的人常备的熏香,外出征战粮食紧缺,为了方便猎得食物,就会点燃熏香作为工具。

  有军中的人害江窈?

  是谁?

  顾臻铭直觉有不对劲之处。

  出行这些日子江窈除了跟顾长生在一起就没接触过任何人,随性的侍从也都是皇上的手下,圣上不可能会害顾家。

  不仅如此,那香有些奇怪,总觉得跟三年前被属下暗算,下在他酒中的毒药有异曲同工之处。

  脑中谜团愈来愈大,顾臻铭暂且不再忧思。

  不过他能肯定,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有人想杀死他。

  对江窈动手,也是因为他又活了过来罢了。

  男人眼中划过阴冷,手指捏得咯吱作响。

  三年前他恍然中计,可时至今日,必不会重蹈覆辙。

  江窈与顾臻铭连夜赶到行宫附近的山上偏院。

  自她与顾长生成婚,与母亲已有四五月没见面,而尚书府的偏院更是十多年未来过。

  今日到偏宅,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荒凉破旧、虫草结网,也难怪母亲在这儿带上会染上疫病。

  江窈气得发抖,进门搜寻许久也没见到母亲身影。

  宅院空落落的,毫无人际,连个下人也没。

  顾臻铭也觉得奇怪。

  他派得大夫来偏院治病,那时属下禀报院中还算正常,虽然简陋些,不至于像现在三五天没人居住。

  江窈心慌不已,不停呼唤:“娘亲?娘亲!”

  过了许久,江窈都要放弃了,这时传来小孩啜泣声:

  “阿姐,是你吗?”

第十章 一同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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