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千羽归宁
崔嬷嬷带着人走了，明兮仍跪在地上，晚宁心知这事与她无关，但对她也多留了个心眼。
明兮畏惧宋千羽的权势，丢下主子，隐瞒事实还推卸责任，显然是个不能信任的丫鬟。
她扶着母亲，轻声唤明兮起来：“这次便算了，日后遇事不可再如此。”
明兮讷讷应一声“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晚宁带着母亲走在前头，寒巧想尽法子去哄她们欢心，明兮落在后头。
她悄悄往崔嬷嬷离开的方向看上一眼，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决定。
姨娘算什么！还不是要看一个嬷嬷的脸色！
等她搭上小姐，看寒巧还怎么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这边晚宁带着母亲去了管家拨下的喜林苑，那头崔嬷嬷将今日之事尽数告知了远在将军府的宋千羽。
宋千羽饶有兴致的剥着手中晶莹剔透的葡萄，听完崔嬷嬷所说，乐的直不起身。
“可惜我没能当场看见。”
笑完她又感万分惋惜，今日她让崔嬷嬷回相府替自己整理院子，就是因为得知那老太婆今日入府。
晚宁这个贱婢差点害她露陷，还想带着那个穷酸老太婆住在相府！
她们也配！简直痴人说梦！
宋千羽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晚宁知道她的秘密，留她在府上始终是个隐患。
要是让父亲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她就完了！
想到这儿，宋千羽不再满面笑意，崔嬷嬷一眼看懂自家小姐的心思。
“小姐，晚宁那个贱蹄子如何配得上相爷。”
“您是不知道，京中都在议论相爷纳了养女身边的丫鬟，那些话说的真是不堪入耳。”
听了崔嬷嬷所言，宋千羽眉心微动。
“外面有人议论父亲？”
崔嬷嬷很是上道，将在外面听到的据实告知：“老奴今日回府，路过槐树巷口的茶摊，就听见有人议论。”
“哦？”宋千羽心中有了计较，“可当真？”
“老奴听的真真的，绝不会有错！”
那日的事其实被宋玄徽瞒下了，除了魏明川和相府的人几乎没人知道宋玄徽纳妾的事。
毕竟纳妾的人选确实不光彩，为了相府的名声，这事定不能外传。
宋千羽没想到竟有人顶着父亲的压力，把事情传出府去。
她放下葡萄，若有所思。
崔嬷嬷趁热打铁：“小姐，那贱蹄子被骂也就罢了，重要的是污了相爷的名声！”
宋千羽轻叹一声，提醒崔嬷嬷道：“嬷嬷日后莫要再唤我小姐，外人听了少不得闲言碎语。”
崔嬷嬷面上皆是不情愿：“依老奴看，魏姑爷配不上小…夫人。”
“配不配得上，他都是我的丈夫。”
宋千羽握住崔嬷嬷的手，神情真切：“我知嬷嬷一心为我，嬷嬷的心思我都懂。”
崔嬷嬷眼角闪过泪光，她一生未嫁，早将小姐看作自己的亲女。
见她懂自己的苦心，心中满是欣慰。
“老奴只愿夫人一生顺遂，任何阻挡夫人的人，老奴都会替夫人除掉！”
宋千羽眼底浮现满意之色，又继续说道：“明日归宁，要带的东西可备好了？”
崔嬷嬷笑道：“已然备好了，老奴反复对过好几次，不会出差错。”
宋千羽点头：“那便好。”
嘴角浮现意味不明的笑：“除了备好的东西，我还有其他东西要带回去。”
她招手示意嬷嬷靠近，在嬷嬷耳边低声将方才心中所想交代清楚。
……
新婚三日后，就是新娘归宁的日子。
距离宋千羽大婚已过三日，今日是宋千羽回府的日子。
宋千羽是养女，宋玄徽亦没成婚，因此在相府大门的仅宋玄徽一人。
魏明川小心扶着宋千羽下马车，提醒她注意阶梯，而宋千羽满面红光。
一眼望去，两人格外登对，当真郎才女貌。
宋玄徽见此，心中宽慰。
宋千羽走到他面前，柔柔唤一声：“父亲。”
宋玄徽脸上难得浮现一抹笑意，没有成婚生子的他也有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受。
他大掌在宋千羽满是珠钗的头上一顿，还是轻拍了一下。
“过得可好？”
宋千羽眼含羞意看一眼魏明川，娇声道：“夫君待我极好。”
魏明川也忙对着宋玄徽表示自己的忠心：“岳父放心，府里上下无人敢怠慢千羽。”
“若是有人惹千羽不快，小婿第一个不放过他！”
这话宋玄徽不去计较真与假，只要相府在，宋千羽就永远有底牌。
宋千羽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父亲可过得好？”
宋玄徽不明所以，他在府里有何不好的？
想是她离府挂念自己，于是宋玄徽认真答道：“无甚大事，算好。”
宋千羽微咬下唇，欲言又止。
见她这番神情，宋玄徽问道：“有何事吗？”
宋千羽轻叹，眉宇间尽是忧虑：“此事不可在外言道，父亲，我们先进去再说。”
宋玄徽见她格外慎重，心中疑虑的同时也重视起来。
待进了府，入了大厅，没了外人在，宋千羽才把事情道出。
“父亲，您可知阿宁之事传出府了。”
宋玄徽眉心微蹙，这事他分明下令府中众人紧闭嘴巴，不能传出去。
“我在外从未听过，你是哪里听得的？”
“是崔嬷嬷听见的。”
宋千羽使了个眼色，崔嬷嬷立即上前将当日和宋千羽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给宋玄徽。
听完崔嬷嬷的话，宋玄徽眉头紧皱。
宋千羽又一个眼神，随行的下人立即将人带了上来。
宋玄徽望着宋千羽，宋千羽解释道：“父亲您位高权重，无人敢当面议论您，难免消息闭塞。”
“此人是槐树巷口卖茶的摊贩，来来往往接触的人不少，不如听他说说外面的人是如何议论您的？”
宋玄徽颔首，宋千羽立即让人将事情交代清楚。
茶贩越说，宋玄徽的脸色越沉，到最后，沉得像能滴出墨似的。
他一向不在意外人言论，瞒下晚宁的事也是为了宋千羽的名声。
听这茶贩所言，背后传出这事的人定然十分了解相府之事，还仇视他。
极有可能是蛊惑晚宁的人。
而宋千羽则以为宋玄徽是气恼晚宁拖累他的名声，她试探着道：“父亲，此事若是传到御史台那里，怕少不了有人弹劾您。”
“不若女儿将阿宁带回将军府，到时只说是谣传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