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恨我吗？
但他垂着眼帘，似乎在处理工作，对这边的一切，并不在意。
“啊，不可能的，沈小姐，您这件礼服是您私人订制，我们做出来之后就联系季总了，不经过季总同意，没人有权利动这件礼服的。”
店长这话说的圆滑。
的确如此，没有季夜辰同意，店里的人没人敢动私人订制的礼服。
沈云初突然笑了一声，斜眼道：“你们都紧张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礼服侧边的绑带有些松了，看起来不像我的尺码。”
沈云初生得明艳，雪白的皮肤在婚纱店高亮的灯光下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但她不笑的时候，却自带无形的压迫感，让人禁不住紧张。
见她表情缓和，店长松了一口气，“是吗沈小姐，不好意思，我再让店员检查一下，或者您可以亲自上身试试，我们也好根据您的身材做出调整。”
沈云初直接了当地开口：“腰部这里的设计，我不喜欢，直接剪掉。”
店长乃至几个店员表情都变了，赶紧开口劝：“这里每一处设计都是您喜欢的，剪掉的话会破坏整体的协调，婚纱会不好看的。”
沈云初嘴角噙着冷笑，反问：“既然是我自己设计的，我连决定留什么花样的权力都没有吗？还是说，你们这件婚纱我穿了还打算二次回收，给别人吗？”
几个人不敢吭声，沈云初继续问：“什么人那么上不了台面，像阴沟里的耗子似的，偷偷穿别人的婚纱？”
几个人这下再蠢也听出画外音了，赶紧看季夜辰。
他这才收起手机，迈开长腿缓缓走了过来，“她不喜欢这些设计，那就剪，愣着干什么？”
这些人赶紧动手，要把旁边的蝴蝶结剪了。
“我自己来吧。”沈云初走上前，脸上带着淡定的冷意，狠狠一剪刀下去。
裙子直接被拦腰剪断了。
在场的所有人惊恐地瞪大眼睛，“沈小姐，您这是……”
唯独季夜辰表情随意，眼底甚至漫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
“不喜欢了？”他问。
沈云初随手将剪子丢下，从容道：“总觉得上面有一股味道。”
他也不生气，只是开口：“看看成品里有没有喜欢的，都没有的话，我让人加急赶出来一套。”
顿了下，他补充，“放心，一定不会延误婚期。”
沈云初垂在一侧的拳头攥紧。
店长不敢耽误，赶紧带着沈云初去选新品。
她顿在一套纯白色小礼服前，前短后长的设计，身后的纱裙蜿蜒拖地，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大学毕业典礼。
那是她作为优秀毕业生的代表发言，也是她第一次以沈氏集团千金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天她穿了一件相似的白色礼服，发言结束后，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自己当时爱的人，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季夜辰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底厌恶毕现。
他直接开口：“这设计风格是多久前过时的了，丑。”
店长大气都不敢出，赶紧拿了下来，生怕给财神爷添堵。
沈云初心思本来也不在婚纱上，她只是不理解，自己已经百般撒野耍脾气了，季夜辰到底还能沉住气多久。
她随手指了一件，“那就这件吧。”
店长连忙把衣服拿下来，要带两人到后面的更衣室。
季夜辰的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沈云初就在旁边，清晰地看到了沈曼曼的名字。
她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夜辰，你要是真的有事还是尽快解决了吧，不然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忙着看手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未婚夫出轨了呢。”
季夜辰挂掉，电话又打过来。
最终他安抚地想去拍沈云初：“那你听话，我忙完就过来，喜欢什么随你心意，我买单。”
沈云初不着痕迹地躲开，轻笑了下。
店长拿着衣服，带着她进了后面的更衣室。
更衣室空间巨大，足足有将近三百平，被划分为不同的区域。
远远地，沈云初看到不远处的休息椅上坐着个人，只露出挺拔修长的背影。
她没多想，接过衣服进了更衣间。
漫不经心地换好，她走出来对着镜子调整裙摆。
就在她低头的刹那，刚才被她看过的那条白色礼服群出现在面前。
身后一道带笑的声音响起：“这件更适合你，你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吧？”
沈云初大惊失色，骤然抬头。
巨大的穿衣镜里，她清晰地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人。
许泽阳。
他的名字明媚，却长了一张邪肆的脸。
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狭长的眼睛，薄唇勾起浅笑的弧度。
几年未见，他眼底少了几分少年气，多了勃勃野心。
他温和敦厚的母亲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消失殆尽，只剩了纯正许家人的商人嘴脸。
“你撒谎了哦。”他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不会结婚的。”
沈云初没理他，转头去找店长。
却不见一个身影。
她瞬间火气上来：“人都去哪里了？这就是你们店里的规矩？说好的清场，怎么还多出一个人？保安呢，都死了吗？”
话音未落，许泽阳抬手捂着她的嘴巴，直接把她按回身后的镜子上。
“你是怕那个男人听不到？”
他嘴上警告，邪气张扬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惊慌，“季夜辰的脾气，应该不怎么好吧？”
店长从另一侧走了进来，没看到沈云初的身影，她试探着往前：“沈小姐，是您刚才叫我的吗？”
许泽阳神色散漫：“要不要我现在去找店长自首？”
要是被季夜辰知道他们共处一室，别说自首了，自杀也无济于事。
沈云初清了下嗓子，“没事了，我刚才认错人了。”
店长闻言，这才转身离开。
沈云初瞪他一眼：“如果你还念旧情，就从前面那个门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的人生，给我添麻烦了好吗？”
“你还恨我吗？”许泽阳压低了声音，眼睛自上往下看着她，“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