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什么都不要
虽然黎承珏是笑着的，可那话的语气却无比冷硬。
江伊暖忍着心酸：“黎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黎承珏没说话，她迅速收拾办公室里的凌乱，又整理好自己身上乱糟糟的衣服。
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
她本来以为五年的时间，就算是一颗石头也能被捂热。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下班时间。
江伊暖看着众人陆陆续续的回家，直到大家都走的差不多，才起身收拾了一番。
才从办公室出去，黎承珏的助理王玺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江秘书，黎总吩咐的奖金，还有分手费三千万已经打到你账户。】
【还有，黎总不喜欢麻烦，希望江秘书谨记。】
果然是跟了黎承珏时间最长的助理。
公事公办的态度，跟他的顶头上司一样不近人情。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板药，面无表情扣了一颗，连水都没喝，直接塞进了嘴里。
这药今天好像格外的苦，苦的她想吐。
她忍着不适，咽了下去，吃完忍不住干呕起来。
擦了擦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泪。
临走前，江伊暖将一枚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药我吃了。公寓的钥匙，放在桌子上了。】
【另外，帮我谢谢黎总给的那些钱，离职手续我会尽快办好。】
王玺一愣：江秘书……要离职？
她可是总裁办公室内，最兢兢业业吃苦耐劳的人。
虽然外界留言纷纷，可王玺知道，江伊暖是个拼命三娘。
这次陆氏集团的合同，是她熬了一个月的夜，硬刚出来的。
所以即便知道她和总裁有这层关系，王玺也没有看不起江伊暖，甚至有些可怜她。
可眼看就要升职了，这就……不干了？
想来应该是她跟总裁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王玺倒也没问，而是径直去了黎宅。
书房内。
“黎总……江秘书没要房子，让我带话说谢谢你给的那些钱。”
王玺说出来是，语气有些艰涩。
“黎总，您真的要让她走吗？江秘书是您身边待的最久的……”
黎承珏捏着钥匙，心上涌入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觉。
她还真敢？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能给他的，别人根本给不了吗？
他眼神落在那枚钥匙上，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冷声道：“随她。”
“我又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她到时候别哭着回来就好。”
……
江伊暖站在阔别已久的老房子前，抬手敲门。
吱呀一声，门后露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脸：“谁呀？”
江伊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视线往下落到江伊暖手边的行李箱：“暖暖，你咋带着行李箱呢？”
“是……是不是公司给你……”奶奶语气里有些担忧。
江伊暖话到嘴边，情绪涌上心头，她怕奶奶看出异样，深深吸了口气，迅速调整好，笑笑：“奶奶，公司那新人宿舍只能免费住三年。”
“我这也是老员工了，不能一直赖在新人宿舍吧。”
“而且我也要升职了，我先回来陪你一阵儿，过段时间，我给你换个大房子，到时候咱们一起搬过去！”
老人家不信，一双浑浊的眼紧紧盯着她，像是看穿了她的谎话。
自己这里毕竟狭小又偏僻。
而且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三不五时还会回来。
自己巴不得暖暖在外面呢。
现在……
定是她遇到什么难处了。
江伊暖怕露出破绽，避开她的视线，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奶奶，外面好冷啊。”
老人家一听她说冷，立马把那件事抛在脑后，拉着她，让她进屋：“奶奶糊涂了，暖暖快进来。”
“暖暖回来了，奶奶给你做你最爱的鸡蛋羹去。”
“奶奶，你注意身体，医生说，你不能劳累。”
江伊暖连忙去跟着奶奶上前，往两平米的小厨房走去。
祖孙二人一起在厨房里做着饭。
刚刚将饭菜都摆在桌子上，门一下子就被撞开了。
砰！
“江伊暖，老子今天可找到你了！”
一个面目凶狠的男人，径直冲进来，直接拎住了江伊暖的领口。
“你个丧门星，出生克死了你娘，你现在还拉着我老娘，还想克死我老娘是不是？”
“赶紧给老子拿钱！哪有亲生女儿不养亲爹的道理！”
江伊暖被男人揪住领口，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我没钱！你天天赌博，连奶奶住院的钱都拿去赌没了，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
奶奶在她身后，跟了上来，死命扯住江大柱——
“大柱！大柱你放开暖暖，那可是你亲女儿！”
可此时，江大柱已经红了眼。
老太婆对他严防死守，就是不告诉他这死丫头在哪儿！
还好他都已经在这里蹲了几天了，终于看见那死丫头回来了。
他今天一定得要到钱。
他今天一定要翻本！
他今天一定可以赢回来！
见硬的不行，他忽然下跪，对着江伊暖开始磕头。
“暖暖啊，爸爸求你！求求你了！给钱给我吧，算是救我的命。”
“你奶奶现在病好了，没一点儿事儿了，可你爸爸外面还借债呢！”
“我要是不还钱，人家就会弄死我的！到时候你奶奶也会遭殃的，我也是为你奶奶着想啊！”
江大柱“咚咚”得往地上磕头，仿佛面前不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的祖宗一般。
可江伊暖那颗心，早已冷漠。
这套伎俩，他使惯了。
自己一再心软，才会如此。
当年他连给奶奶换肾的钱，都拿去赌了。
要不是自己匹配成功，最后躺在手术床上……
想到这里，江伊暖心底一酸。
不是为自己这不争气的父亲，而是想到自己剩下日子不多，怕是没办法陪着奶奶……
眼眶已然含泪。
奶奶在一旁看着儿子孙女这般样子，也是满脸悲苦。
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江大柱：“你……你都赌了多少年了！赌到家破人亡，还是不收手嘛！”
“暖暖帮不了你，你不要来找暖暖！”
“我这老婆子还有半条命，你拿我去抵债吧！”
说着，奶奶气急，似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