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趁他还青涩，拐来当打手
如果他涉世未深，就带他看遍世间的繁华。
这样的道理不仅骗小女孩的时候可以用。
骗小男孩的时候也可以用。
抱着这样的想法，袁耀一进门就打量起了寨子的环境。
虽说只是个山贼寨子，但或许是因为廖化还小的原因，寨子里的装扮还算含蓄。
廖化的屋子里更是干干净净，整洁无比，甚至连一点血腥味之类的异味也没有。
想来廖化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的。
至少从这些细节处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看着年齿尚小的廖化本该单纯无害的面庞，因生活所迫而带上的狠厉和不符合年龄的一丝皱纹，袁耀娓娓道：
“小将军年少有为，想来也不会甘心在这山头蹉跎一生罢？”
廖化挑了挑眉，随手转了一圈手中的环首刀，轻轻放在桌面上，一条腿踩到椅子上，轻松道：
“在山头又如何？我手下有五千余号弟兄，无人搅扰，潇洒自在！你唤我声将军，却不知道我过的可是土皇帝日子！”
你是土皇帝。
那我是什么？
听着廖化略显傲娇的话，袁耀面色古怪地抬头看了一眼廖化，被激起了几分“好胜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
“五千余人？或许是我没跟你讲明白我是谁？”
看廖化挑了挑眉，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袁耀才缓缓道：
“家父是当朝后将军袁术，这些你们靠打家劫舍才能抢到的救命的粮食，于我而言不过是行军路上用来饱腹的无奈选择罢了。”
看廖化面皮抽了抽，袁耀又继续道：
“你需要论功行赏分给手下的装备和当成宝贝的环首刀，即使是袁家的家兵都人手一把。”
廖化听着袁耀的话青筋暴起，颤抖的手止不住想拿桌上的环首刀。
所幸廖化虽然年齿还小，但也闯荡过几番风浪，最后还是理智压下了情感，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想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
谁知袁耀又笑了笑，嘲讽似的补充道：
“在家里，不是蜜水我都不喝的。”
看廖化双拳紧握到虎口都有些微微泛白，他又淡淡补充了一句：
“你这样的都觉得自己是土皇帝，那我不就是真正的小皇帝了？”
袁耀其实上山之时就已经看到了周边的情况。
廖化只部署了两千人在山下等待截击，其余人则是在山头以树枝扬起尘土，造成自己大军开拔的假象。
其余人则是在葫芦口等待推动巨石。
可以预料到的是，一旦袁耀下令撤退，对方只会等待自己在葫芦口内只剩一千兵马之时，推下巨石，再将峡谷内的袁耀亲兵赶尽杀绝。
以廖化的统领和他手下士卒的勇猛，面对的若不是袁家的家兵，成功率是极高的，甚至在对方慌乱之时，战损也会极低。
被他点破的廖化虽然也是统筹千余人的存在，但本就因大灾年头疼不已的他精神早就疲惫无比。
刚刚更是被袁耀一袋袋划破粮食袋子的疯狂举动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本以为袁耀给他介绍自己的家世是为了保命，却没想到袁耀这种他平常看不上眼的纨绔子疯狂嘲讽，内心火气瞬间被点燃。
随着水杯掷地之声，桌上那把环首刀已不知怎的握在了廖化手中，刀尖直直指向了袁耀的面门，沉声道：
“尔要试试我环首刀是否锋利吗？”
他本想看到袁耀跪地求饶的样子，却没想到袁耀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不避！
因为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绝对不是因为反应不过来......
当然，袁耀的内心也确实并没有很慌张。
他早就看得出廖化对手下的匪寇们很是看重，甚至能在这么多钱粮和军备面前不让他们与自己的军队起冲突。
现在的廖化自然也不可能犯浑就是了。
反而是门外的山匪和雷薄一行人此刻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和平。
两支本该敌对的军队现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屋内两只清晰的影子所展现出的刀光剑影。
只消有一丝不对，两方兵马就会瞬间暴起。
但袁耀并不知道自己二人的行为如此显眼。
逆着廖化的眼神，袁耀身形分毫不动，从腰间迅速抽出佩剑，朗声道：
“我剑也未尝不利！”
看着袁耀坚定无比的眼神，廖化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恐惧。
他很清楚，自己只消轻轻晃动手腕，对方的人头就会顷刻落地。
他更清楚，自己对面这个行为做事无比极端的纨绔子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他仍然敢这么直挺挺坐在自己面前，甚至拔剑相向！
廖化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思索良久，才悻悻地放下手中的环首刀，用着满是挫败感的少年声音问道：
“你早就知道我不敢动手，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嚣张，对吗？”
看袁耀收起配剑轻轻点头，廖化才懊恼地叹了口气。
他之前还抱着几分侥幸心理，以为袁耀疯狂糟蹋粮食是因为他怕了。
现在看来，这么极端而疯狂的袁耀，从来就没有过把粮食留给他们的想法。
至于他口中所说“少吃一袋粮食”，那完全是因为那时的袁耀就已经把他们都当成了囊中之物。
都成了他的兵了，肯定要吃他的军粮啊！
打通所有的关节之后，廖化刚想开口，就又被深知打一棒子就要给个甜枣的袁耀打断：
“你在山头上不过是个自封的千夫长，每天对付些和我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觉得很是无趣吗？”
看廖化若有所思，袁耀趁热打铁道：
“降我，便是入了我袁家军队。虽然我无名无分，但家父一个后将军，届时上表朝廷为你讨个真的千夫长乃至前军大将，又有何难？”
廖化看袁耀亮晶晶的眼神，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他说过的话，想着自己的志向和手下兄弟们的生活，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道：
“你不像个世家子弟，你比我更像土匪！”
听着廖化心悦诚服的话语，袁耀知道廖化这就算是接受了投降，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屋子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但廖化虽然已经投降，却是扭扭捏捏不愿跪拜。
他只是站在袁耀身后，示意让袁耀先出屋门，自己跟在他身后顺势宣布投诚，也算是给他树立个威信。
袁耀则是又轻笑道：
“你都说我像土匪了，还在意这许多礼节作甚，出去告诉你的弟兄们便是！”
看廖化顺从地出了门，袁耀才慢慢止住笑意。
从背后伸出自己还在轻微颤抖的手，袁耀拿起身旁的瓢，毫不顾及形象地伸手进水桶舀了一口。
直到冰凉清甜的井水沁入心脾，他才慢慢克服了自己的手抖。
廖化那一刀，着实还是有些吓人的。
不过......
从二伯父那里学来的这一剑......
才是真的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