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奥迪 A6 车内，董鹏坐在驾驶座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听着舅舅口中关于刘所长的调任命令，他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却又不敢在舅舅面前肆意发泄。
他非常清楚，这次刘所长的调动并非是舅舅的本意，谁让那刘所长人心不足蛇吞象。然而，在董鹏心中，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个该死的谢卫东。
一想到谢卫东，董鹏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后槽牙更是咬得咯咯作响。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的嫌弃和不甘毫无掩饰地摆在了舅舅赵海眼前。
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外甥，赵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为县卫生局局长的他，在县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凡董鹏这个外甥能争点气，哪怕只是混个文凭，他都能轻松地为其安排医院最好的岗位。
可偏偏这个董鹏，连高中都无法毕业，学业上毫无建树，能力上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无奈之下，赵海只能通过迂回曲折的方式，试图让董鹏在医院里谋得一份差事。
不过，虽说对董鹏的表现很是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董鹏的不满和愤怒，赵海也不能置之不理。
赵海伸手拍了拍董鹏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这个叫什么谢卫东的，就这么让你厌烦？”
董鹏一听，立刻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情绪激动地抱怨起来：“二舅，你是不知道这个该死的谢卫东有多讨厌，在整个卫生所里，我最看不上眼的就是他。别人见了我，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会点头哈腰，最起码也会主动打招呼，恭敬地问候一声‘董医生好’。可他呢，一个三辈子穷死的乡巴佬，不对我恭敬也就罢了，关键是仗着一点微末的医术，天天在诊所里装什么狗屁神医！”
董鹏越说越气，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以加强自己话语的力度：“特别是那些乡下的泥腿子来看病，哎呦喂，这个谢卫东那叫一个装模作样啊。他不仅不多开药、不搞创收，还自己穷得叮当响，却动不动就给人家付医药费，这不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是干什么？”
“二舅，我就不明白了，人家肖书记说从四个人里选一个，你干嘛非要选这个泥腿子啊，其他人哪个都比他顺眼。”董鹏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怨恨。
一说起谢卫东，董鹏的肚子里仿佛有倒不完的苦水。
而听着外甥董鹏的询问，赵海却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不是我选的，是那个女人选的，我也没办法。你都被那女的给盯上了，我要是不选他，你也进不了医院。”
董鹏虽然平日里混日子，但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心里的不爽却愈发浓烈，眼中闪烁着嫉妒和愤怒的火花。
“二舅，这狗日的谢卫东到底是怎么勾搭上县委书记的，他祖祖辈辈都是穷泥腿子，根本与县委书记八竿子打不着，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抽了哪门子风了。”董鹏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说一千道一万，我就是真心不想和这个泥腿子一起，他什么狗屁档次啊，也配和我进一个医院。”董鹏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
董鹏的抱怨让赵海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行了，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真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不就是害怕和他一起，医术上被人家吊打，回头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么？”
一下子被舅舅赵海戳穿了心思，董鹏的老脸顿时一红，像是被人揭开了遮羞布。他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尴尬地重重叹了口气。
看着董鹏那丧丧的模样，赵海再次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真以为舅舅我这个局长是吃干饭的啊。”
赵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刚刚秘书调查了谢卫东的身世背景，确实是毫无靠山的小喽啰，说破天撑死也就是咱们这位空降女书记看中的一条狗。之前催着我进行改革，现在又找了一条狗想要塞到我眼皮子底下，为她搜集点医院的风声什么的，呵呵......她是上面有很深的背景，但是龙入浅滩，有力也使不出来的。”
“刚刚和刘所长调令一起发出去的，还有一份特殊补录清单，咱们这位空降书记不是要让我选拔人才么？好，那我就大张旗鼓地选拔，将这张特殊补录清单下发到了每一个医院和医生手里。”赵海的话语中充满了算计。
“这套乡镇选拨机制应用多年，还从来没有特殊补录的情况，这份通知下发下去之后，傻子都知道这个谢卫东是走后门进来的。”赵海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不患寡，患不均，这是人之常情。医生这个行业也算是半个铁饭碗，你端起这碗饭，就意味着别人少个碗。一旦让他们知道这位谢卫东是走后门特招进医院，你想想会有怎样的后果。”赵海双手抱胸，眼神中闪烁着阴谋的光芒。
听着舅舅赵海慢条斯理的话，董鹏原本脸上的郁闷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兴奋和喜悦。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谢卫东落魄的样子。
董鹏双手激动地搓着，眉飞色舞地说道：“妙，实在是太妙了啊二舅，怪不得您能当领导，这方法简直是太绝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让整个县里的所有医生都知道谢卫东是靠走后门进入医院的，那几乎相当于将他与整个县的医生对立起来了，而且下面的乡镇卫生所也一定将谢卫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董鹏越说越兴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样一来，他的医生生涯算是直接废了！”
“爽！实在是太爽了，我倒要看看这个穷逼泥腿子被所有人当成敌人之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尴尬画面，想想就激动呢。”董鹏的笑声在车内回荡，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行了，多大点事啊，至于高兴成这个德行。回头我会安排你和这个谢卫东一个科室，他不是咱们空降书记的狗么，你就是一条拴狗的绳子，帮我盯着他！！”赵海吩咐道。
董鹏立刻挺直了腰板，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二舅，我一定让这个臭泥腿子好好见识见识我董鹏的厉害，到时候让他跪在我面前哭着喊着求饶！！哈哈......哈哈哈哈......”
.......
当谢卫东将父母带回到家里的时候，夕阳的余晖已经将天边染成了橙红色，此时已然是傍晚时分。
谢卫东今天第一次没有去诊所值班，他亲自下厨，为爸妈煮了满满一大桌的饭菜。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年他工作太忙，很少有时间陪伴和照顾父母，今天父亲突然昏死过去的事情，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让他猛然意识到父母正在渐渐老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身为医生的谢卫东，尽管平日里见惯了生死，但当看到父亲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焦虑，也让他决定以后要多花时间陪伴家人。
而今天难得展现自己厨艺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庆祝自己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机会——被选拔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县中心医院，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医生，哪怕目前还处于实习期。
饭桌上，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的谢父，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他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时不时地点点头。
“不错，这些年卫东虽然工作繁忙，但是厨艺却依旧保持得很稳定，很难得了。”谢父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欣慰。
从小到大，谢卫东便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聪慧，这让身为赤脚医生的谢父倍感骄傲和欣慰。
由于谢父自己天资平平，只能成为一名普通的医生，无法真正将谢家医学发扬光大。
因此，他将自己所有的期望和对医学的热爱与期许，全部寄托在了聪明伶俐的谢卫东身上，对谢卫东的教育极为严格。
从谢卫东记事起，谢父就开始教他阅读各种各样的医书古籍，到了会写字的年纪，每天更是要求他抄写几个小时的医书。
而相对于医学知识的传授，谢父更是严格遵循家族传承，将谢卫东的身体锻炼和厨艺锻炼提升到了与医书学习同等重要的地位。
在谢家医书的理念中，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中医，不仅需要博闻强识，通读海量医书、掌握丰富的医学知识，还需要拥有一副极为强健的体魄。
因此，从小到大，谢卫东便在谢父的指导下修习一本名叫《象形纯阳术》的锻炼之法。
每天清晨五点，当第一缕阳光还未照进窗户时，谢卫东便要起床锻炼一个小时，晚上睡觉之前，还要继续锻炼一个小时，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也正因如此，虽然谢卫东没有像那些整日泡在健身房里、靠着撸铁和食用各种蛋白粉增肌的健身教练一般，拥有一身夸张的肌肉，但是他身形匀称，肌肉坚韧而修长。
他的爆发力和持久力，是那些只注重外在肌肉的健身教练所无法比拟的。
这，也是谢卫东能一巴掌将身材高大的孙东阳直接拍飞的原因。
当然，谢父如此严格的锻炼要求，并非是想将谢卫东培养成一名武林高手，而是在谢家所传承的传统中医施针过程中，医生需要极其精准地掌控每一针的力道和深浅。
特别是一些极为复杂的针法，对医生的要求近乎苛刻。施针时，用力强一分则可能伤害患者身体，浅一寸则无法根治病症，甚至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如果没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和精准的控制力，想要精准地掌控手指间的银针，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于厨艺，在中医的世界里同样至关重要。
熬药煎汤，如果厨艺不精，无法将草药的药效彻底释放。
与施针类似，在煎药的过程中，时间过长可能会让药效变质，时间过短则可能无法彻底消除部分草药的毒性。
因此，从小便被精心培养的谢卫东，早已经在煎药的火候把控上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让谢父有些意外的是，谢卫东还能举一反三，将学习到的煎药火候把控能力巧妙地应用到了日常的饭菜烹饪之中。
于是，谢卫东便掌管了家里的厨房。他做的饭菜不仅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同样的食材，经过谢卫东的烹饪，味道和口感都与他人制作的截然不同。
具体好在哪里，村里的乡亲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憋了半天，也只能夸赞一句：“卫东真是天才厨师。”
只不过在谢卫东进入镇卫生所工作的这些年，工作的繁忙让他实在没有太多时间为父母做饭。谢父担心儿子过于沉迷厨艺，耽误了医学之路，便以谢卫东是医生为由，轻易不允许村里的人找谢卫东掌勺。
但偶尔村里有重要的婚丧嫁娶之事，乡邻们还是会主动上门，恳求谢父让谢卫东出山帮忙掌勺。
.......
酒足饭饱之后，一家三口难得地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谢父最爱看的《乡村爱情》，剧中人物的嬉笑怒骂让这个小小的客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不过，看了十来分钟之后，谢父突然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了谢卫东。
“卫东，你说的工作调动的事情是已经确定下来了吗？”谢父的声音中带着关切和一丝不确定。
“那为什么那对母女上门闹事的时候，却口口声声说你又没被选中呢？”谢父皱起了眉头，试图从儿子的回答中找到答案。
对于父亲的询问，谢卫东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迷茫。
“爸，其实早上我们卫生所开会的时候，只宣布了一名入选者，并没有提及还有补录的情况，我也是刚刚在刘所长的电话里得知自己是被补录进县中心医院的。”谢卫东一边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边慢慢地说道。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明白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卫东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听着谢卫东的话，原本专注于看电视的谢母插嘴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儿子这么优秀，本来提拔的名额就应该是卫东的。”谢母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坚定。
“要我说前几年我们卫东就能进县医院，只怪那些上面的领导有眼无珠罢了。今天补录给卫东这个名额，说不定是哪个新来的领导看到了咱们卫东的医术，特意提拔的呢。”谢母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儿子的信任和期待。
在母亲眼中，自己的儿子永远是最棒的。
听着母亲的夸奖，谢卫东抿着嘴笑了笑，心中感到一丝温暖。但谢父却白了谢母一眼：
“头发长见识短，你是真的敢想！就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乡下，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咱们村的村长。”谢父的话语中虽然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清醒认识。
说完，一生要强的谢父还专门问了谢卫东一句 ：“卫东，告诉你妈，你今天见过什么大领导么？”谢父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一丝调侃。
谢父的话让谢卫东都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想，自己一个最底层的乡村医生，如果真的能结识什么大领导，又怎么会在这个小小的卫生所被埋没了这么多年呢。
不过同样的，谢卫东自己也非常疑惑，明明已经落选了，怎么好端端又被补录选拔了呢 ？
........
第二天一早，在父母的再三叮嘱之下，谢卫东踏上了通往县城的大巴车。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谢卫东的脸上，他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勤勤恳恳扎根乡村的谢卫东，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
两个小时的车程后，谢卫东终于来到了让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县中心医院大门口。看着医院那宏伟的建筑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谢卫东的心中难掩激动。
从乡村医生到县中心医院急诊科实习医生，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和汗水。这一路走来，充满了艰辛和坎坷。
深吸几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感慨之后，谢卫东迈着坚定的步伐，按照流程进行报道。
然而当医院负责人事入职的工作人员在听到“谢卫东”这个名字后，屋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谢卫东。
在这些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谢卫东清楚地感受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好奇，而更多的，则是不屑和鄙夷。
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眼谢卫东之后，随即毫不留情面地重重冷哼一声，带着一脸的嫌弃便扭头，仿佛再多看谢卫东一眼都会弄脏自己的眼睛。
从踏进医院大门的一刻，谢卫东的脑海里构想出了无数个入职时的场面。有热情的欢迎，有专业的指导，也有严格的考核。然而现在的情形，确实是谢卫东万万想不到的。
他不明白自己今天才刚刚前来报到 ，之前连这些医生和工作人员都没见过，为什么他们会对自己抱有如此的态度？
难不成因为自己是新入职的，这些老员工故意给新员工下马威？可是这种不屑和鄙夷的眼神，又不像是单纯的下马威那么简单。
然而就在谢卫东勉强找个理由来安慰自己的时候，身后，一声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陡然传来。
“哎呦呦，这么巧啊，竟然碰到了传说中的谢神医。”那声音中充满了讥讽和嘲笑，正是和谢卫东一起被分配到急诊科实习的董鹏。
其实在实习岗位分配的时候，董鹏是非常不想来急诊科的。众所周知，医院的急诊科就如同医院内部的十八层地狱一般，是最苦最累最不讨好的工作岗位，没有之一。
但是赵局长却执意将董鹏和谢卫东安排到急诊科，原因也很简单。
一方面，急诊科的吴主任是赵局长的心腹。另外，急诊科虽然工作辛苦，但也最容易出成绩。
按照赵局长的安排，只要急诊科遇到某些比较特殊的病情，吴主任会将功劳安排到董鹏身上，这样董鹏根本就不需要实习多久，便会因为成绩突出而转正。
至于谢卫东，急诊科也是整个医院最容易出现医疗误诊和事故的科室。到时候一旦出现什么误诊事故，谢卫东不仅可以成为最好的背锅侠，让他彻彻底底地在医院混不下去从而主动滚蛋，吴主任也能最大可能地推卸掉责任，一举两得。
不得不说，赵局长这步棋下得着实阴狠。
而原本以为自己被补录进入医院，终于可以摆脱掉董鹏这种不学无术的混子的时候，董鹏带着浓浓讥讽和调戏的声音，彻底将谢卫东的幻想打破了。
然而随着董鹏的到来，原本充斥着各种鄙夷和不屑的办公室内，顿时变得正常许多。工作人员不仅和颜悦色地为董鹏办理好了一切入职手续，其他医生也同样对董鹏面带微笑，甚至有几个还主动地点头哈腰赔着笑脸。
这一幕，再一次深深的刺激到了谢卫东。他的拳头在袖子里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而将谢卫东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董鹏，在看到谢卫东吃瘪的表情之后，心中更是狂爽。他得意洋洋地看着谢卫东，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谢卫东啊谢卫东，你以为你来到的是天堂么？
我告诉你，有我董鹏一天在，这里就是你的地狱 ！
在这个县中心医院里，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面对着董鹏挑衅的笑声和目光，谢卫东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打倒，不能让这些人的偏见和歧视影响自己的前途。
谢卫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无奈地走开，继续前往急诊科报到。
这一路走到这里不容易，谢卫东不认输，也不能怂。
而直到谢卫东和董鹏都离开，不大的办公室内，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良久，办公室内才传来低声私语：
“那个谢卫东就是咱们医院今年从乡镇卫生所破例补录的实习生？”一个年轻的医生小声地问道。
“不是他还是谁？切......我这辈子最鄙视的就是这种走后门靠关系的下头男 ，我可得小心点，别到时候被他给缠上，那样的话我可没法嫁人了。”一个女医生撇了撇嘴，满脸的嫌弃。
“这小子穿着也土了吧唧的，看上去像是个乡下土包子似得。”另一个医生附和道。
“人不可貌相，他可是咱们县医院有记录以来第一个破例提拔补录的第一人，没有足够硬的后台，他能打破咱们行业的规则？”一个年纪稍大的医生分析道。
“那确实是，一般的后台都不行，必须是处级甚至是局级领导，而且还得是心腹，才能获得如此特权。不过我是真的非常好奇，你说他这么一个看上去土里土气的废物男，到底是抱上了哪位大领导的大腿，才能被补录进咱们医院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嫉妒。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看不起这种没实力只知道走后门的家伙，咱们这是专业性极强的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他谢卫东来镀金的度假村 ！！！”一个身材魁梧的医生握紧了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在办公室内窃窃私语的时候，突然，电视新闻中，一则新闻突兀地传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也彻底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
“为了加强我们县医疗服务意识，强化医务工作者的服务积极性，在县卫生局局长赵海以及一众卫生局领导的陪同下，县委书记、县长肖红，将于明日视察县中心医院.......”
这条新闻，在其他人眼里再正常不过了，然而对于这群医生以及整个县中心医院而言，却如临大敌。
于是一声惊呼，炸响在了这间不大的办公室内。
“我的天啊，明天，咱们的县委书记，竟然要来咱们医院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