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她没想到自己会被蒋沫背叛。
她也不会知道，从我握住蒋沫把柄那刻起，她就只能是我手中的利刃了。
“今天的戏，秦同学满意吗？”我摸着自己胳膊上曾经被她用烟头烫出来的疤，故意刺激她。
“秦同学，想要考满分，还得自己争取才行啊。”我继续气她。
秦月明眼神如同疯魔的野狗，带着恨。
但此时她也只能咽下这口气，灰溜溜地逃走。
妹妹摸了摸我的胳膊说：“姐，她好蠢。”
我说：“不是她蠢，是她没想到你在班里那么有威望。”
我妹叹了口气：“诶，我也没办法，学习成绩不好，人际关系再不行我没得混了……”
我心情大好，带着妹妹去给她买了一大堆她最爱的垃圾食品。
回家的路上,二妹主动打来电话。
替我在医院呆了一段时间后，二妹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竟然主动关心起学校的事。
“姐，你在学校，还好吧？”
我知道她是指秦月明她们。
二妹向来软弱善良，怕我被她们刁难，同时又怕我下手太狠。
我主动交待，在学校跟她的同学们相处的很好。
二妹犹豫了半天，在电话里支支吾吾，最后只说了句让我一定小心。
秦月明霸凌过很多人，二妹只是其中一个。
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叫王悦的同学，经历过霸凌后自知斗不过就选择了加入。
所以除了蒋沫，也许王悦是第二个能帮我扳倒秦月明的人。
但现实给了我一记耳光。
王悦这个曾经在班里与我妹成绩并列的人，现在竟杀死了我妹经常喂的流浪狗。
也许是为了讨好秦月明。
也许单纯的只是恨我。
也或许，是为了班里那唯一一个保送名额。
我带着狗粮去桥洞下的时候，豆豆脖子一圈的狗皮已经被细密的尼龙绳一圈一圈缠进了肉里，四条腿也只有一条腿是完好的。
夏天的桥洞下潮湿温热，濒死的狗身上腐肉的气味引来了很多寄生虫产卵。
血腥的场面我曾见过很多，被毒贩抛尸下水道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但见到豆豆这样，我的身体竟控制不住地干呕。
反刍的胃液充斥着口鼻，缓过劲来的时候眼眶里已经都是憋出来的泪。
原来这么久以来，都是因为我没保护好二妹，让她长期被人欺负。
也是因为我没保护好豆豆，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我甚至没保住她绝望时最后的精神寄托。
8.
让陆臣把桥洞附近的监控调出拷贝下来后，我发了一张截图给王悦。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非常清楚我要用这个威胁她。
但也正是因为她很聪明，简单的威胁对她并没有用。
“？”
王悦只回复了一个问号，情绪极其稳定，甚至不会主动在聊天记录上留下任何把柄。
“下午放学过来桥洞，把豆豆亲手埋了。”
这是我给她的最后的机会。
但她却是直接拉黑了我。
我背着书包来到班里，把近期做的所有试卷放到了王悦桌子上。
“我不喜欢显摆。但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只要我想，班里的保送名额你绝对拿不到。”
王悦看了我一眼，对我的嚣张只觉得可笑。
但随即她看到了桌子上的试卷。
以前二妹成绩不稳定是因为被霸凌，但现在二妹的这具身体带着我的灵魂，之所以能考满分，仅仅是因为试卷上限只有那么多分。
秦月明的眼光向来不会差，之前她选择过让王悦帮她写试卷，但后来知道二妹的成绩好，甚至可以控分，就开始了长期的霸凌之路。
王悦的眼睛盯着试卷不自觉呢喃低语。
“你……”
我轻轻抽走我的试卷，把书包放到了王悦的桌子上。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我曾经以为你是聪明人，会明白保送名额对你自己来说有多重要。但现在晚了，你没得选了……”
王悦的视线从试卷移到我的脸上，有不解，也有震惊。
“王存蕊，你确实很厉害，但那又怎样呢？保送名额固然稳，但以我的实力即使不保送也不会差到哪去……这是什么东西，臭死了。”
王悦捏住鼻子，终于注意到了书包。
随即她脸色一变，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应激。
她手脚并用死命往后退，带倒了一大片桌椅，紧接着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教室，一进门就见到了王悦的失态一面。
“好恶心！豆豆！滚远点！滚开！”
秦月明也好像知道点什么，一边捏住鼻子一边嫌弃地看热闹。
“老师！王存蕊把狗尸体带进学校！”王悦毫不犹豫把我供了出去。
老师皱着眉，让我把书包拿走。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捂着口鼻的王悦，又瞟了一眼躲得远远的秦月明，缓缓拉着书包的拉链。
“呕——”王悦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地。
“老师，快让王存蕊滚出教室吧，她是个疯子，带了一条腐烂了狗在书包里。”
秦月明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主持着大局，看起来无比正义。
简直是太搞笑了。
老师显然是信了秦月明的，吼着让我滚出教室。
我打开了书包，撑开让王悦往里看，但王悦闭着眼扭着头又吐了一地。
“老师，您误会我了，这里面是一本英汉词典，所以看起来比较重而已，不知道……她俩为什么非说里面有死狗？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笑着，慢慢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书包合上，走回了座位。
对我而言，要合成类似的气味，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老师尴尬极了，但更尴尬的是秦月明和王悦。
“对呀，好像王存蕊从进班就只说了试卷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秦月明和王悦一直说狗啊狗的？莫不是你们俩对狗做了什么事？”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又加了一嘴。
秦月明这才明白自己和王悦又被摆了一道。
“老师，我也是听王悦说狗啊什么的才被吓到了。”
秦月明现在满脸不爽，但还要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把自己撇干净。
等她坐到座位上时终于卸下伪装，臭着脸，强势地把我的桌子往后挤了半米。却被我一脚抵住，把桌子的位置踢了回去。
豆豆死状凄惨，我早就把它清理好埋在了它最爱的公园里。
但我肯定不会让豆豆就这样含恨死去。
至少凶手该有的报应，我要让它一步一步慢慢得到。
王悦望着一地狼藉，在社死之间看向了老师，只得到了老师的嫌弃。
她又看了看秦月明，但秦月明只把头高傲的扭向一边，对王悦的遭遇没有一丝怜悯。
最后王悦看向了我。
我想，这个时候她该明白，我抛出的橄榄枝，对她来说是救赎。她也只有接下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