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赵妙仪没回来,回来的是一匹孤马和背上的信封。
她被山匪绑架,指明要一万两赎金,否则后果自负。
这么大的事卫流川却不在,他奉旨到忻州赈灾,一时半会回不来。
王妃和将军协商,仅仅三日带兵径直打到山寨。
谁也没想到那群匪徒如此丧心病狂,山寨覆灭的同时,昏迷不醒的赵妙仪被扔在城门口。
衣不蔽体,满身青紫,围观的人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世子侧妃遇上匪徒丢了清白,传言像长了翅膀,口口相传飞遍城中每处角落。
我见到她时屋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她满身污垢不肯换衣,裹着被子缩在木柜里不许人接近。
那样漂亮的一张脸此刻红肿不堪,隐约沾有血迹。
我轻声唤她,极力安抚她的情绪。
「妙仪不怕,不怕,是姐姐。」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姐姐,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终于有所反应。
「我们还要一起去边塞,你可不许耍赖。」
她像没事一样与我对话,口气平稳得可怕。
她让我放心,就算为洵儿她也不会做傻事。
我扶她去床上,她突然像被火烫到般逃开,捂着眼睛大叫不去,近乎歇斯底里。
金丝木床被砸成破烂,而她也因体力不济再次晕倒。
王妃悄无声息将洵儿接走,声称好让赵妙仪安心养病。
得知消息后赵妙仪鞋也来不及穿,直奔泰宁阁。
我跟着放下一口未动的红豆酥赶去,生怕会闹出事来。
出乎意料,赵妙仪又一个人回来了,连着状态也好了许多。
她说王妃娘娘心疼她,愿意帮她照顾洵儿,她也应该努力,早点好起来才行。
我每天都去陪她,见证着草原上那朵枯败的花,正一点点恢复勃勃生机。
我想等熬过寒冬,等到来年开春,一切就会变好。
她虽依旧不愿睡床,坐在摇椅上一日一日数着,还有多久才能去边塞。
日子好像又有了新的盼头,却戛然而止在卫流川回来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