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要放在心上？”

　　对面从我说话开始就一直沉默的林晟突然冒出一句，语气平静的让我几乎听不出这是一句问句。

　　“那你是说，让我不要把你喝醉酒吐脏我的裤子，揪着我的头发一边哭一边骂你的前男友，第二天还顺走我的衬衫，让我只能真空穿一件外套回家这件事放在心上”

　　林晟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整个上半身都凑到我跟前，把我笼罩在他的影子里，我看到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神色慌张，像被戳破伪装的胆小鬼。

　　“还是说让我不要把我向你告白这件事放在心上呢？”

　　“你你在说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哈哈”

　　我强颜欢笑，心里直发虚，林晟的眼睛近在咫尺，比常人要深上几分的瞳色在背光的阴影下简直看不清瞳孔的存在，活像暴风雨来临前临海的天。

　　“哈，不记得了？”

　　林晟顺着我的话反问了一句，不像是在问我，反而是像在问他自己，我心里警铃大作，条件反射站起身就想跑，却在起身的那一瞬间被林晟掐住下巴按了回去。

　　林晟抵住我的额头，就像他小时候为发烧的我测体温一样，他的手指很凉，凉的像块冰，我扭头想从他手里挣脱，又被他按住扳了回去。

　　“别动！”

　　林晟的声音很低，不是他以往和我交谈时常见的声线，我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只能僵硬的看着林晟离我越来越近。

　　“李昭昭，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好懂，撒谎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林晟的大拇指捻上我的唇瓣，我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在发抖，心凉了一大半。

　　完了，林晟这样，就是非常，非常生气了

　　“你真是个混蛋”

　　说完这句话，林晟就低头咬上了我的唇。

　　真的是在咬，几乎他上嘴那一刻我就闻到了血腥味儿，我接吻的经验还是来自我那几位质量堪忧的前夫哥，林晟就更不用说了，我要是算有，那他就是有都没有。

　　他生嫩的像只青涩小兽，横冲直撞地撕咬着，几乎要把我的嘴唇咬烂，我挣扎着要去推他，却被他抓了手摁在了他的胸膛上。

　　好小子，来这套。

　　幸亏我还记得这里是餐厅，在林晟微微松开我换气的当口上大喊了一声

　　“救命有色la------”

　　喊到一半，被林晟捂住了嘴。

　　我：……

　　你大爷的，林晟。

　　我都不用看，也知道我们的姿势现在看起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坐在椅子上被笼罩在林晟的影子里，从侧面看过去活像被严丝合缝地搂在他怀里。

　　丧失了求救权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招来的店员小姐面露尴尬的离开，她人刚从包间里退出去，我就狠狠一口咬在了林晟的虎口上。

　　我这一口根本就没泄劲儿，几乎是刚下嘴就闻到了血腥味，林晟跟块冰铸的似的，愣是一声没吭，由着我咬。

　　到最后我都分不清那股血腥味到底是来自林晟还是来自我唇上的伤口，我松嘴让他把手抽回去，悻悻的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林晟没说话，只是沉默的收回手，坐回了原位。

　　“现在想起来了？”

　　我脸从脖子红到耳根，几乎分不出神去理解他的问句，只能点点头。

　　“所以你是拒绝我了吗？”

　　拒绝什么？

　　我惊讶的抬头去看他，这才发现林晟在笑，不是那种揶揄的玩笑，也不是他一贯浅浅地带一点虚伪的假笑，而是红着眼眶，笑得很苦，很勉强。

　　“我的，告白？”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迟缓的从胃里泛上来一点苦味，像是被什么搅弄着痛。

　　我自以为是的决定，会不会对林晟来说，其实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