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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颈间传来窒息的疼痛。

  偌大的委屈扑面而来。

  眼泪愈发汹涌,终于忍不住气愤。

  说不出话,我只能用双眸瞪着他。

  明明是你让我跳的,我还能怎么样?

  崔识彦大概发觉了我的怨恨,默然一瞬,又忽地松开手。

  一瞬间,我整个人摊倒在地上咳嗽。

  「瞧瞧你这幅样子!」

  「张闻书那个懦弱之辈只会逃避自刎,连你半分也护不住,沈意……你可有后悔当退亲了?」

  男人的话如针般扎进脑仁里。

  张闻书这三个字,被我努力忽视了这般久,就这样冒了出来。

  当今新皇乃是先皇的一母同出的大哥。

  当初二人还都是皇子时,当时老皇帝原本是想让大哥继承大统。

  但其幼弟野心不小,不甘心,设计让刺客杀害了大哥。

  其生母偏偏是个疼爱幼子,一碗水端不平的,在知晓实情后不但没怪罪,反而帮其掩盖真相。

  先帝就这样坐上了皇位。

  谁都没想到当初被刺杀的大哥并没死,反而潜伏了许多年,最终亲手逼宫了结先帝,改朝换代。

  新皇刚登基定要将前朝先帝的心腹斩草除根,杀鸡儆猴。

  而张闻书家中无人,是个孤儿,中了状元郎之后便颇受先帝的信赖,短短时日平步青云。

  此人定是留不得的,与之联姻的沈家自然也要受牵连。

  据说上面给沈家和张闻书杀头的令都已经备好了,结果张闻书一纸血书留下,为沈家开脱求饶,随后便自刎死了。

  新皇刚登基,朝堂不稳,为不落下个暴君的名头,原本给沈家的杀头令终究还是没颁下去,只是将人暂时扣押在天牢里。

  最最奇怪的是,沈家独独留了我一人平安无事,宣圣旨的公公也没说明缘由。

  但这也是给了我想法子的时间。

  如今新皇为着名声不动判死罪,但也定然不会留着人让心不安。

  死法有许多种,并不得一定明晃晃地判死刑。

  爹爹娘亲年纪大了,身子骨弱,若是新皇故意选在极寒的北地流放,怕是路上人就没了。

  为了他们,我必须讨好崔识彦。

  可是……张闻书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知晓我当初是与之成亲的缘由,新婚那日就将话说了个清白。

  「我知晓沈姑娘乃是被迫嫁与在下,姑娘不愿不喜,我们可就当好友相处,他日若有机会,愿姑娘能与心上之人成就良缘,得偿所愿。」

  男子温润如玉,一番话说得让人舒服。

  后来成亲三年,他果真从未逾矩,我们只当一见如故。

  我没想到张闻书会那样做。

  我原本已经打算做好了共同赴死的准备。

  可张闻书不愧是状元郎,何等聪明。

  他一点风声都不肯给我透露,故意笑着叫支开我出去买桃花酿。

  甚至连时间都算得刚刚好,等我归来的时候,屋子里的血迹已然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两封书信。

  一封是给圣上的血书,一封是给我的和离书。

  他尽了最大的力,来保全我。

  这样好的男子……从来都不是懦弱之辈……

  从来不是。

  于是,我顺过气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恶狠狠反驳崔识彦:

  「张闻书不是你说得那样的人!我从未后悔嫁他!」

  哐当——

  身旁木桌上的东西,被男人一挥而下,发出破摔的响声。

  「好,好得很!」

  「可即使这般,你如今还不是要求在本大人的膝下,那个死人可能帮你半分?」

  他缓缓勾起唇角,怒极反笑,视线倏地滑落在我身上,露骨的,带着汹涌。

  「脱吧,沈大小姐。」

  我抬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沉默几分,我终于还是抬起手拉下衣衫。

  最后一层衣衫滑落时,对方的目光变得滚烫灼烧。

  我被压住。

  ……

  疼。

  崔识彦没有半点温柔,粗鲁至极。

  我疼得发抖时,他面上闪过一丝惊愕:

  「你…………」

  垂眸望去,身下是鲜艳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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