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小孩，我闭嘴
“师兄，还要继续吗？”
“嗯，继续吧。”
张灵玉点了点头，周身金光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与张自清完全相反的黑色电弧。
破身之人元阳已漏，依照原本的法门入手，心肺阳气迟迟不得生发，故难以修得雷法。
但天师府前辈先人改换思路，索性肾水领肝木之炁为尊，让阴气率先生发，等阳气重新补漏完毕再行炼化。
这便是阴五雷的来由，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水脏雷。
“好嘞！”
张自清微微一笑，掌心对准面前的张灵玉，周身之炁开始朝着掌心汇聚。
“掌心雷！”
张灵玉见状也同样举起右手，使出了和张自清相同的招式。
“掌心雷！”
一黑一白，一阴一阳，两者相撞之间，顿时电光四射，将周围的地面打的一片焦黑。
不过，掌心雷终究是阳雷的招式，张灵玉修行阴雷却强行使用阳雷的招式，威力终归是不如修炼了阳五雷的张自清。
所以在“对波”的这会儿功夫，趁着阴雷与阳雷相撞产生的“光污染”掩护，张自清甚至还能有余力偷偷做点小动作。
轰！！
随着一声爆鸣，两人的掌心雷最终也是彼此抵消。
可就在张灵玉刚准备继续出手时，一旁的张之维却是出声将战斗叫停。
“行了，就到这里吧。”
“嗷，好嘞。”
张自清耸了耸肩，很干脆地收起了自己的炁，而张灵玉则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眼自家师傅。
他不明白，为何才打了一半，自家师傅就突然把他们叫停了。
“师傅？”
“灵玉，你看看你的脚下。”
张之维还没说话，轮椅上的田晋中便是笑呵呵的指了指张灵玉的脚边。
张灵玉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眼自己脚边，这才发现脚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然出现了一圈小坑洞。
“这是……”
“我打进去的阳雷，不过刚才师傅喊停，我就给撤了。”张自清解释道。
“是刚才掌心雷斗法的时候吗？”张灵玉也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嗯。”张自清点了点头。
“灵玉。”张之维缓缓走上前来。
“师傅。”
“你还是太过在意阴雷这件事了，掌心雷本就是阳雷的招式，若你不用掌心雷和自清对拼，水脏雷的特性一旦施展开来，即便是自清，一时半会也很难应对。”
“是啊师兄，你那水脏雷铺完之后真的很难缠，威力比起我的阳雷丝毫不逞多让，没必要总是刻意的不去使用它啊。”
张自清满脸赞同的点头同意道。
张灵玉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愧，对着张之维恭敬地抱了抱拳。
“师傅教诲，弟子定会铭记于心。”
“铭记于心有什么用，你心里始终不接受你自己，记得再多，也都只是徒劳。”
“弟子……”
张灵玉眼底一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张之维却是挥手将其打断。
“好了，灵玉，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先回去接着带早课，让你荣山师兄过来，待会儿还得他送你田师叔回去。”
“怎么，师兄，你不送我了？”
“没法子啊，待会儿有旅游局的领导要来咱们龙虎山视察，我得去出面接待下嘛。”
“是……”
望着张灵玉那落寞离开的背影，张之维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话说师傅，您知道当初破了我师兄元阳的是哪位女施主吗？”张自清鬼鬼祟祟的凑上前来，在张之维耳边轻声低语道。
“怎么，你知道？”张之维斜了张自清一眼。
“诶，那我还真知道。”
“你师兄跟你说的？”
“那倒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的？”
“咳咳，我说是师兄他做梦的时候喊了那个女施主的名字，您老相信吗？”
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张自清也是一脸委屈的捂了捂自己头上的大包，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家师傅。
“小孩子家家少打听这些！”
“我……”
张自清刚想反驳，可看着自家师傅那眯着的眼睛，他当即便是很从心的缩了缩脑袋。
“我小孩，我闭嘴。”
看着眼前这“师慈徒孝”的场面，田晋中一时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要我说，整个天师府就自清你小子鬼灵精，也难怪你师傅三天两头没事就动手揍你。”
“我的意见是，师傅您不如直接动手揍我师兄一顿，说不定就能把他揍醒了呢？”张自清口中小声嘀咕道。
“嗯？”
张之维横了张自清一眼，吓得后者顿时闭上了嘴巴，并做出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你师兄的这道坎，只有他自己能帮他自己，别人，帮不了他。”
“嗷……”
“至于你，自清，刚才和你师兄交手的时候，你没出全力吧？”
“嚯，好小子，还藏着这一手，准备玩阴的是吧？”田晋中瞪了瞪眼睛。
“啊这，还是瞒不过师傅您啊……”
张自清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旋即恭敬地抱了抱拳。
“还请您二老帮我瞒着点。”
“为什么？”
张之维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要是被各位师兄知道，我以前跟他们切磋从未用过全力，我没法交代啊……”张自清苦着脸说道。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故意隐藏实力？是信不过你那些师兄，觉得他们会嫉妒你？”
“师傅，您这可就把弟子想歪了不是？弟子知道，师兄都不是那样的人，可人嘛，不给自己留点底牌，总感觉心里没有安全感。
即便是天师府的师兄弟不会对我有恶意，可外面世界这么大，坏人那么多，我总得以防万一不是？
毕竟师傅您也教导过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张之维和田晋中闻言顿时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旋即便是很有默契的几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小子，就你鬼主意多。”
“行了，看在你的确有努力修行的份上，今天就不额外罚你了，下去吧。”
“好嘞，那师傅，田师叔，我就先走了哈？”张自清笑嘻嘻的眨了眨眼睛。
“滚滚滚~”
张之维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等到张自清走远后，田晋中也是忍不住感慨道：“真像啊……”
“你是说自清和怀义吗？”
“师兄你也这样觉得吗？这藏拙的心思，简直和怀义如出一辙。”
“是啊，当初怀义被师傅叫来和我交手的时候，我也被他吓了一跳，呵呵，这个大耳贼……”
“不过，自清他又和怀义有点不一样。”
“哦？怎么说？”
“这小子在藏拙的同时，身上却也有师兄你年轻时候的那点傲。”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因为这点傲，师傅那时候没少折腾我。”
“得了吧，不一样！师兄你那时候何止是有一点傲，当初师傅让你去跟人陆瑾切磋，结果你一巴掌打完陆瑾之后，竟然还敢把心思放在人左门长头上。
你这才叫傲，和你比起来，自清那撑死算少年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