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价两万卖自己
得了顾昭的首肯，孙妙颜一把推开拦她的禁军。
她挺着笔直的脊背看着台下，神态不似被菜市口发卖的犯官女眷，更像睥睨天下的公主。
“我孙家乃武将世家，世代为大盛效力，鞠躬尽瘁。”
“今遭奸人陷害，一朝沦落，虽圣旨不可违，但我孙家女儿也有铮铮铁骨，由不得你们如此哄来抢去……”
“我，”孙妙颜越说越大声，“孙家二小姐孙妙颜，出价两万两卖我自己。”
“谁愿意出两万两买下我，我保管叫他日后挣百倍、千倍不止！”
“颜儿，你在干什么，不要乱来！”
三姨娘被女儿这一番言语吓到，她着急想把女儿拉回来。
但是有禁军拦着，她靠不近女儿半分，腿软的跪坐在地上。
“什么？”
“两万两！”
台下的人群炸了锅。
“京中最优雅的青楼女，身价也不过七八千两！”
“这位孙二小姐，虽然在京中颇有些才名，但是她怎么敢要两万两？”
“怕不是受刺激太大，疯了吧？”
“绝对疯了，两万两买下这孙家所有女眷还差不多！”
人群中，一个矮胖的商人点评道。
“对，没错，两万两买下台上所有人还差不多。”
“这孙二小姐是长的不错，可还算不上倾国倾城，花两万两买她，这是明晃晃的吃亏。”
“如果非要花这个钱，我愿意买那位孙大小姐，你们看她那种娇娇怯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想不到兄台你和我的口味一样……”
听着人们的议论，孙妙颜没有自卑，神情反而越发傲然。
【我是不倾国倾城，也没孙妙心漂亮，可我就是三皇子的白月光，怎样？！】
【正所谓，情不知何所起，而一往情深，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什么？】
【孙妙心那副皮囊是比我强点，但是她是个草包，没她娘，她什么也不是。】
她任由众人议论，直到人们的声音变小，她才继续大声道：
“我再说一遍，不论谁买下我，这两万两都不会白花，我会帮她百倍、千倍的挣回来！”
颇有些高亢的声音，仿佛要去上战场，而不是教坊。
孙妙心有几次想打断她，但是都放弃了。
因为她注意到，随着妙颜的话越多，顾昭的眼神就越冰寒。
孙家的女儿，有一个吸引顾昭的视线就够了，若是两个都出风头，剩下的女眷怕是不能轻易脱身了。
她扶着无力的母亲往台下看。
不知，外公的人应变能力如何？
早知孙妙颜这样胆大妄为，她应该一早先把她弄哑。
反正她变哑巴，也不耽误她听她心声。
“呵……”
孙妙颜的承诺一出，顾昭脸上的冷笑变成哂笑。
他对人群道，“听到了没，铁骨铮铮的孙二小姐已经给价了，而且她保证日后帮你们赚更多的钱……”
“你们谁想发大财，还不赶快出钱买下她？”
众人鸦雀无声。
先别说日后赚更多的钱是真是假，单说这两万两的卖价，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拿出来的。
孙妙颜看着陷入沉寂的人群，心里一点也不紧张。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就是要让别人买不起。】
孙妙心垂下眸子，攥着母亲冰凉的手。
【别人买不起我，但是教坊司却能，我打点教坊司的钱正好是两万两。】
【当初我去和凤飞谈合作的时候，随意唱了几首曲子给她听，就被她惊为天人。】
【让她先拿出这笔钱买我，她不吃亏。】
孙妙颜隔空看着凤飞，笃定她会出两万两买下她。
【我可是从现代来的，挣钱的法门多的是，等我去了教坊司，区区两万两算什么？】
【百倍？千倍？那是说少了……我能挣千万倍不止！】
“我出两万两！”
果然，接收到孙妙颜自信的眼神后，又想起她之前唱的曲子，凤飞果断出价。
孙妙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故事线，总算重新回归正轨了。】
“如果我看的没错，是教坊司的副使凤飞吧？”顾昭眯起眼睛。
“顾大人好眼力。”
凤飞的两个手下拨开人群，护着她来到高台近前。
她朝顾昭妩媚一笑，“顾大人，想不到只是一年前您去教坊司办案时见过一面，您仍然记得我凤飞。”
“是凤飞副使让人印象深刻，想让人忘记都难。”
“从铁面无私的顾大人这里听到如此夸赞，凤飞怕以后会骄傲！”
“骄傲是应当的，副使办事利落、果决，有骄傲的资本。”
然后，顾昭话锋就是一转，“只不知，花两万两买个女人，是教坊司的常态？还是副使的一意孤行？”
凤飞急忙道，“顾大人，教坊司的人，多是朝廷发配的犯官之女，再就是自愿卖入教坊司的……”
“花两万两买人这件事，既非教坊司常态，也更不是凤飞一意孤行，而是凤飞感动于孙二小姐气节，权衡之下才做出的决定。”
“我想，等我带着孙二小姐回到教坊司，正使听了来龙去脉，也是会赞同我花这么多银子买下她的！”
“毕竟，我们教坊司也需要点桀骜、野性不是？”
“有道理，”顾昭点点头，“那我是不是要提前恭喜副使，兢兢业业为教坊司又挑选了一名人才？”
“顾大人，您就不要取笑我了，这不是还没有竞价结束吗？”
凤飞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神情，嘴上却是谦虚不已。
其实她已经认定，这么高的价格，不会再有人跟着竞价了。
万万没想到，一个突兀的、粗犷的声音打破她的幻想。
“两万一千两！”
不待凤飞反应过来，孙妙颜已经蹙眉朝竞价那人望去。
一个矮胖的男人进入她的视线。
【这个男人是谁，他怎么敢参与竞价？】
凤飞也没想到，已经这么高的价钱了，竟然还有人和她竞拍。
她看了一眼孙妙颜，那神情似乎在斟酌要不要继续加价。
孙妙颜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知道你这女人不吃亏，我还有傍身的钱财，大不了竞价成功之后都补给你好了！】
【钱，我以后有的是！】
可惜，洞悉她心思的孙妙心，却不给她继续捣乱她计划的机会。
她暗暗朝竞价的男人点点头。
“大人，”男人立即跟台上的顾昭道，“您这样一个一个拍卖孙家女眷，未免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