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婆婆请放心，有我在，你想死都难
方芷心里一颤，慌忙往屋里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方芷却觉得走得异常漫长。
路上，她想的都是…江氏对她的关心。她突然觉得，身上穿的这套衣裳，在发烫。
听到程娇娇说江氏不行了，宋氏害怕了。
她不就是打了两下？又没多用力，这人怎么就不行了？
方芷路过宋氏身边的时候，恶狠狠地说："我婆母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跑进屋里，急忙查看起江氏。检查过后，方芷松了一口气。
人没事，是因为急火攻心，昏了过去。应当一会儿会醒来，只是她身体太虚弱了，必须要治了，不然真可能活不久！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这声‘娘’，方芷叫的有点别扭。
“娇娇嫂子，劳烦你看着点我娘，行吗？我去镇上给她抓药去！”
“行行，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娘的！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去镇上，能行吗？要不等清河回来了，同你一起去？”
方芷这才反应过来，是了，要等沈清河。
她不认识路。
只是，不过是去打水而已，怎么去了这么久？
正想着，外面一阵喧闹，听到有人喊沈清河的名字，方芷‘噌’的一声跑出去。
沈清河刚将扁担放下，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被方芷拉着出去了。
“沈清河，快点带我去镇上的药铺！娘的身体太差了，需要补一补！”
沈清河看着自己被方芷抓着的手，红了耳尖。听到他娘的情况不好，他也没来得及不好意思，直接问：“方姑娘，家里出什么事儿了？怎会有这么多人？”
方芷言简意赅：“你奶跟大伯娘上门找事，把家给砸了，还欺负我跟娘。娘被她们气晕了，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得好好补补，不然生死难料。”
关于自己暴打张氏，怒骂宋氏的事儿，她没说。她觉得没必要，她是胜利者，不需要管过程。
沈清河心里一痛。
他清楚自己奶奶跟大伯娘的脾气，上家里来闹事，铁定没少羞辱他娘。往日里他在，能替他娘受骂，今日他不在…他娘指不定多委屈。
关于他娘的身体，他也晓得是越来越差。原本他是劝自己娘，用舅舅给的十两银子去看病。奈何她娘脾气就硬，说什么都不去，要给他媳妇。
他也偷着把大夫请回来过，被她娘吓跑了。
原本他想跟方芷商量，能不能借自己一两银子，他去个他娘开点药。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
沈清河带着方芷来到镇上的药铺，方芷指定了几位药，恰好药房的少东家路过，听到她说得药材名字，下意识看了她两眼。
乡下丫头，还懂药理…不多见。
拿到药，方芷转身的时候，正好与那人四目相对。很快，方芷就扭头喊着沈清河离开，嘴里说着：“娘的身体太差了，除了这些药之外，吃喝上面也要跟得上。”
“对了，我听媒婆说，分家的时候不是分了鸡？鸡呢？”
沈清河一顿，“被奶她们借走了，说是东东需要鸡蛋补身子，过段日子还回来。”
方芷突然停住脚步，沈清河差点撞到她。
她拧着眉，看向沈清河，“借？这种话，你新信？”
沈清河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摇摇头，“不信，但是…这老母鸡，是奶奶买的来着。娘说…咱们不占理。”
“理？分家了，分给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东西！”
方芷并没多生气，因为现在的沈清河，像极了从前的自己，受气包一个。那个时候的她，胆小，优柔寡断，不敢说，不敢问，只能闷声吃亏。
她深吸一口气，“沈清河，如今的情况，你不是看不见。她们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当作一家人，甚至没把你们当人看。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若是你不站出来替娘…还有我撑起一片天，那么迟早有一天，娘会被她们欺负死。而我，会离开你。”
沈清河眸光闪烁，眼里带着惧意。
方芷平静的看着他，“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分辨是非，可以和我一同对抗那些坏人的人，而不是一个愚孝的人。”
说完，她转身，“咱们还剩下六百大钱，买些米、面回家吧。”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番话，会被一旁的少东家听去，眼里对方芷多了些赞许。
她们买了十斤大米，花了八十文，买了一斤瘦肉，五斤肥的，准备耗油。她原本想要直接买板油，但是价格比较高，肥肉稍微便宜点，质地不如板油好，什么零碎都有。临了，看到一旁被剔得比较干净，稍微带点肉的大棒骨，两文一斤。一点肉都没有的，不要钱。
想着江氏虚弱的身体，她又买了两斤带肉的棒骨，三斤鸡蛋，还有一斤小活鱼，一共花了一百六十五文。
卖猪肉的掌柜的看她买的多，还送了她一斤骨头。
东西太多，她们又买了一个背篓，花了二十文。
沈清河背着杂七杂八的，方芷则扛着那十斤大米。原本沈清河说他拿，可方芷看她瘦弱的身板，怕将他累垮，拒绝了。
自己现在是嫁给他了，就是一家人。这要是累死了，发丧还得要钱。
不行，绝对不能有不必要的花销。
路过一家布庄的时候，她听见里面的掌柜的在骂人。秉持着看会儿热闹的心，她听了个大概。大概是有一批布，活计没上心，前两天下雨，活计忘了收，导致染色不匀，没办法卖，要亏钱了。
“方姑娘，怎么不走了？是累了吗？将大米给我吧，我来拿。”
方芷抬头，看到沈清河额间渗出泪珠，让他看起来更加柔弱。
身娇体柔易推倒……
她注意到沈清河身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服，又想起江氏潮湿的被子，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等我一下！”
她将大米放下，跑进布庄，“掌柜的！”
正在训斥伙计的掌柜的听见有人来，立马收敛，让活计出去干活儿，他换上笑脸，“姑娘，想要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