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绣房选婢
“千风，打探到了吗？”是楚夜离的声音。
“皇宫那边还是老样子，至于王妃的身份也不是一点都没打探到。万药谷虽然难入，但是有个逢春的小药师倒是会离开谷外置办东西，属下对他迷魂之后得知王妃可能是被人推下谷底，幸得百里逸云相救。”
片刻没在听到声响，我继续佯装熟睡。看来楚夜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落魄和无依无靠。甚至绝非我看到的那么单纯。
“你退下吧。百里逸云的药师不可能这么轻松被迷魂，你继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多加派人手看着他们，我要知道他们究竟对我王妃做了什么。”楚夜离低沉透着威慑力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他是怀疑百里逸云对我做了什么才会康复的这么快吗？
“那府里……”
“府里不用担心，不要让国师起疑才是最好。另外绣房那边依旧，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她们的存在。”
绣房？就是关着卑贱的丫鬟的绣房？楚夜离啊楚夜离，你难道真的在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千万不要让我看错人。
佯装哼哧一声，外面的谈话声立刻收住。
楚夜离推开门缓缓走到床边，问道：“醒了？”
“嗯。”我起身点点头，身上的衣物已经换了一套，怕他起疑，笑笑，“饿了。”
“我马上吩咐人给你做去，想吃什么？”
看到他如此的关切，实在很难想象他会有什么惊天秘密。“随便。”
“其实我还是找大夫来看过，说你身子有些虚，要多喝点人参鸡汤补补。”楚夜离端着鸡汤一口一口吹凉，可是我心里还是想着绣房的事。
想了片刻，也许找个贴身丫鬟是最好的借口：“我想找个小巧的丫鬟伺候我。你安排的那几个实在太健硕。”撅着嘴抗议自己的不满。
“健硕？”他放下汤碗，指尖轻轻刮过我鼻尖，“不知道谁蹿上房梁，把那些丫鬟给急的。行了，你想要找怎样的丫鬟，明日我让阿福给你上外头找几个。”
“我不要外面的！”抓住他的衣袖，试探道，“外面的多不安全，我听她们说绣房有些小巧的丫头，手也巧，不如……”
“绣房……”他看着我停留了一会，最后还是轻点头答应，“好。乖乖把汤喝了，再睡一会，醒了我们就去绣房好不好？”
像哄小孩一般哄着我躺下，这份宠溺让我眷恋，这份温柔让我不舍。
绣房并没有那么小，反而很大，推开门，正如我所想，一群十五六岁的丫头各自坐着绣着花样。楚夜离说他来就不方便了，只要我喜欢选哪个丫头都可以。阿福陪着我绕着绣房转了一圈，始终没有一个人合我眼。
“王妃，咱都挨个看了一遍，这您要是选不出，王爷又该说阿福办事不利了。”
“阿福，这绣房我看也并不是那四个丫鬟所说的关着卑贱的下人。一个个都清秀可人，倒像是给王爷填房的。”我翘着二郎腿坐下，阿福立马吓得脸色惨白，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我斜眼端起茶，呼出冷气：“这我也明白，王府里哪个女人不是王爷的，只要王爷看得上。就连我也是说不要便能不要给扔出王府的人。”
“王妃哪能和这些下人比！这些绣房的丫头都是无亲无故的，自然都是卑贱的下人。”阿福吓得跪倒在地。
“算了，你起来吧，我也就是抱怨抱怨。”肚子突然感觉不舒服，“茅房在哪？”
“在后院，王妃这边出去绕两个弯便是。”
让阿福随身伺候就是不方便，想方便的时候也只能口述。
“啊——！”一个匆忙的身影正好与我撞个满怀，惊慌的小丫头忙捡起散落的衣物，“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我扶起她，上下打量起来，多让人怜爱的一个孩子，长得也十分标志。看她的穿着也是绣房的丫头，怎么唯独刚才就没见着她。“你叫什么？”
“水儿……”
看她战战兢兢的，也着实是被我吓坏了，额头开始冒汗，伸手碰触她的瞬间，立马跪倒在地求饶：“王妃饶命！水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扶起她，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水，“为什么刚才没有看到你？”
“水儿只是个卑贱的丫头，王妃使不得。”
她闪躲着我的每一个举动，这让我更加好奇。“我问你刚才为什么没有看到你。”一字一句不容她再逃避，“是被人欺负了？”水儿虽然清秀，但是隐约可见她太过瘦小，明显的营养**。
“王妃……没有。水儿……”
“什么没有！我们就是被欺负了！”突然从另一个地方跑出一个伶俐的丫头，跪倒在我面前，抬起头诚恳道，“回王妃，奴婢灵儿，和水儿是一起长大的，我们被送入绣房后就一直被她们欺负，你看我们的手臂！”唤作灵儿的丫头撸起袖子，如藕般稚嫩的手臂有鞭子，棍子，还有各种掐痕，惨不忍睹。
灵儿见我不语继续道：“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抓了进来，只是天天在这里刺绣，我和水儿也被关进来一年，从来没有离开过绣房。知道离王也不是残暴之人，在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比外面好太多。可是随着人渐渐变多，我和水儿又是年龄最小，总被欺负。”
“嗯。”我倒是挺喜欢这个伶俐的丫头，可是我还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今天知道王妃要来这里选人，我们被她们逼着来后院干活。昨天福管家就来通知说王妃喜欢小巧，乖巧可人的。灵儿知道自己脾性冲动，可是水儿真的乖巧可人，求王妃把她带走吧。”
“还真是姐妹情深。”我扶起灵儿，收起她的袖子，问道，“会梳头吗？”
她愣住看着我，有些激动，有些恍然：“王妃的意思是要带我们两个一起走吗？”
果然是个聪明到丫头，留她在身边只怕以后好玩的事情会很多，“你觉得呢？水灵灵的两个丫头我能不喜欢吗？我想王爷也会很喜欢的。一个温柔可人，一个聪明伶俐。”
“多谢王妃！”两个丫头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领着俩人走出绣房跟阿福打了声招呼，“阿福，这两人我带走了。以后就由她们伺候我的饮食起居。”
“是。”阿福微了微身子，替我们引路离开绣房。
为了缓解这两个丫头的不安，我开始转移话题：“你们绣功如何？”
“水儿的绣功可好了，在我们没有被抓进来前，她可是绣花弄的红人。”灵儿这下子打开了话匣，一路上越说越兴奋，把水儿夸得天花乱坠。看起来灵儿确实比水儿小不少，水儿应该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她。
“那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进来知道吗？”这才是我最终想聊得的话题。
灵儿突然停住了看向水儿有些疑虑，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我看四下也无人点头让她继续，她唯唯诺诺不敢肯定：“因为我们的生辰……本来以为必死无疑，可是离王却从来不碰我们一下，只是将我们关在绣房。”
“你说你们是被抓进来的那批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少女？”我有些诧异，她们不是应该死了吗？难道楚夜离伪造了她们的死亡，他这么做的目的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我还以为这些人是……心里多少舒坦了些，摸着俩个丫头的脑袋：“以后你们不再是那些少女，刚才我的话也就当没问知道吗？如果别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买来的丫头知道吗？”
“水儿不明白。”水儿天真的看着我，不明所以。倒是灵儿聪明的点头：“王妃这是在保护我们。灵儿都懂，以后水儿和灵儿就是王妃买来的丫鬟。”